3.5却把花来嗅（4）[第1页/共4页]

“我从未惊骇过原家，”珍珠堕泪大声道：“亦不为这盅虫，只为我孩儿丈夫，另有谷中各位兄弟姊妹，天下那里另有比自家性命更贵重的么？敢问各位兄弟，若真是马革裹尸而还，空留那孤儿孀妇，多么苦楚？我等何不在此等闲度日？”

红翠乳母喜极而泣道：“燕儿，瞧瞧你又多了个小子。”

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我心中不忍，不想那隐在月影后的那人却风雅地走了出来，安抚道：“将军无忧，有林神医在，当是无妨。”

“啊，吃了。”

我便被他如许的客气堵住了，实不美意义当着世人的面扣问当日离散的原因。

那交来回回暴走的人天然是我大哥，拉着我的手，痛苦道：“四妹这可如何是好，那神医说，这个孩子在肚子里呆太久了，这回子脐带缠住了孩子的脖子，得须剖母腹得生。”

世人面面相觑，一阵感慨。于飞燕却朗笑出声。

“不好，”东子大声道：“嫂子这是要生了，大哥你又要当爹了。”

“夫人这七年来一向服着的原家蛊虫，名曰金罗地，此蛊本无毒性，相反另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只是病发之时若无解药，便心绞难忍，我等算好月圆之日进步谷，便是怕金罗地发作，刺激胎儿。”兰生款款而谈，倒像是个妇科大夫，“不想晚了一步，幸亏现在又有体味药，林大夫已伺侯夫人服下，必是无妨了。”

”你素恶原氏虽为一代枭雄，却枉顾家臣性命，”珍珠带着一丝惊骇,低声道:”你对我说过,我等虽出于原氏,却毫不准步厥后尘，不得凌辱良善，草菅性命。“

“原家视家臣为刍狗，却保得一方百姓安然，我等自命狷介，这七年来却一向轻易，视万民于水火而等闲？”于飞燕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我燕子军当初横扫西域之时，便曾立下誓词不为功名，不为强权，只为这天下百姓，只为如同我四妹那样受尽战乱磨难，无家可归的百姓而战。”

他也只转头同于飞燕会商珍珠的产事，并不看我。

“好！明朝会！”便擦身而过了。

我一下子被他照顾而起，腾踊空中，回顾却见程东抓起法舟，一起在地下快步疾走，跟在我们前面。

“珍珠，你可曾想过，当初若我没有冲进紫园挽救于你，你便有能够是本日的四妹啊，”于飞燕决然喝道:”你可曾想过，这天下有多少如我四妹普通女子和千千万万的百姓受尽战乱之苦，家破人亡，尝尽人间艰苦？

“我不过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鬼儿罢了。”兰生自嘲地笑了一下，正色道：“只是花西夫人，射中必定要回归原氏，还烦请将军引送，以助度其射中之劫，亦可助这位法兄好向上家交代。”

“见过于大将军，”那法舟倒也处变不惊，干笑着连连拱手道：“程东左参军，赫雪狼右参军，一贯可好啊，小人法舟这厢见礼了。”

世人一阵热列轰笑，大喊燕子军又添一名爷们，于飞燕放下心来，便要窜进产房，被众媳妇以产房不净为由抢白一番，接着被不顾情面地推了出来，他便只顾和世人在门外站着傻乐一阵。

我心中迷惑更深，这小子如何甚么都晓得？！不设法舟却反问道：“啊!俺们上家换人了吗,俺咋不晓得。”

“看起来，哪怕是为了珍珠夫人，将军亦要往原家走一遭了，静伏七载，燕子军公然要在这乱世有一番作为了。”兰生在月光下感喟而笑，轻风拂起他的头巾，那桃花眼便向我看来，这总算是相逢后第一个看我的正眼，却令我惊觉那透着暖和的目光中，恰好渗着一丝淡淡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