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探马府[第1页/共2页]

合法林庶灵手足无措之时，他的目光被远处一座天井所吸引。那天井位于府邸的西南角，四周种满百年银杏，院子四方规整，屋顶四角站立四头纯金打造脊兽，有一条鹅卵石小道从正厅后门一起通向这小院。

从梨花小院出来，林庶灵回身来到一摆布无人的角落。

叉腰的伴计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卑贱的东西，该死吃一辈子泔水。”

林庶灵沿街摸到马府后门，听到有响动，立即收回脚步，身子侧墙，伸出头张望。

“傻娃，大老爷们家里养着几十头牛，这世道人都吃不饱肚子，何况是牛。等牛饿死了，大老爷们不就有牛肉吃咧！”

身轻如燕，疾走如风，于深夜中在明州城内快速前行。

“先生曾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乱世的前兆，看当下的世道，若听任不管离天下大乱不远。”林庶灵内心暗想，不由摇一点头，听到马车轱轳转动的声响，别人一缩躲到背阴面。

在半个村落大小的府邸中寻觅仆人的寓所，无疑如海底捞针。林庶灵六识赛过凡人，可要在数百人的混乱声音中辩白出马至筠本人，实在有些难为他。

搬木桶三人中，有一年青后生，十六七岁年纪，应是第一次出活，盯着木桶里的东西看了半天，扣问边上人道：“阿爹，这桶里的大黑虫是何物，城里的老爷们还吃虫子？”

后生不解：“我看这东西也填不饱肚子，为何要花大代价买它？”

“城里老爷们每天去寻病死的牛吃？”

不一会儿，林庶灵的身影落到一条清幽的小街，沿小街走到头，便是大名鼎鼎的“盐王府”。

林庶灵靠着墙角，看着马车上老中青三人，在木桶里找出鱼肉，不顾臭味塞进嘴里，一边嘴里赞叹，大户人家的炊事丰厚，顿顿大鱼大肉。他没有鄙夷，没有嫌弃，鼻尖的酸臭味被内心深处出现的酸楚盖过，本来胃里泛酸作呕，现在也变得普通，再望向三人，眼中是怜悯，是怜悯，而怜悯和怜悯之下，是深深的恨与怒。

怀馨园，位于富贾朱紫堆积的明州城南，占地八十亩，山川缭绕，亭榭精彩，府邸内珍奇走兽数不堪数，繁花异木目炫狼籍，为明州第一豪宅。大盐商马至筠耗资无数，用时四年修建这座奢比燕京亲王府的豪宅。宅院完工之日，举城哗然，公开里纷繁赞叹于私盐之暴利。怀馨园豪华堂皇，传遍全部江南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下一刻，只听得一声轻响，林庶灵的身影腾地一下消逝在原地，一跃跳上一户人家屋顶，数丈高度如履高山。他好似一头夜猫，月色保护之下，灵动迅捷在巷子里快速穿越，脚轻踏在屋瓦上，成年男人的体重落下未收回半点响动，只见瓦片一颤，好似一阵轻风吹过，那道人影一闪而过。

在后生眼中，这半截玄色长刺囊的大虫子，全吃下去他的肚子还是空空如也，远不如半碗野菜粥来得结壮。

叉腰那仆人语塞一会儿，又刁悍道：“此物乃是滋补圣品，补气养血，固本培元，多吃可延年益寿，我家老爷日蚀三枚，精力一日赛过一日。”

说着，他关上大门，号召中间精瘦伴计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些没用完的猪油，拌剩饭吃。这二人卖力后门守夜，趁着没到宵禁时候，去厨房把肚子填饱先。

“爹，你手别动，刚才我见你翻到块猪蹄，猪蹄香又好吃，嘴里的大虫子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