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船开了[第2页/共2页]

深夜，海边。

那青年恰是林庶灵，前面划桨船上装着死去爷爷的尸身。尸身上裹了一层厚帆布，帆布外套上鱼网，绑上好几圈，把帆布扎紧，不会散掉。

“隔壁白溪村又有人死了，此次死的是两个十余岁的男孩，上山砍柴的樵夫路过柑桔林发明树杈上挂的两具尸身。尸身没有头，看不到死者临死前的模样，我想那两个孩子必然惊骇万分。和此前发明的两具尸身一样，肚子破开，心脏被凶手挖走，村民们都在议论，说山上出了狐妖，专食民气。”

林庶灵迎着西风，一声大吼，目光了望海平面。

爷爷，死了。

一户家人，五座坟头，空了三座，预留一座。

“爷爷！”

......

林庶灵遵循爷爷生前的遗言，将爷爷放在船上流落出海，葬于海中，不让精怪有可趁之机。他拖着船走到海边，解下腰上绳索，身后的暗影中不时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

全没了......

这贼老天，好冷，又狠！

说话间，林语堂完整回归丁壮，头发乌黑，面庞持重，神采奕奕，一身精血达到鼎盛，对放心不下的孙子最后叮咛两句。他的话语说了一半却停下，卡嘴边的半句遗言如何也交代不出口。

林家老宅旧了，四年没人补葺，将是要塌了。却怎想，房屋未塌，一屋子人先一步走光了。

林家祖孙二人是半妖之躯，如当代道不承平，山里头有精怪出没，若林庶灵将死去爷爷的尸身埋在山上，不出三天，必有精怪偷偷挖开坟头，取走尸身。精怪喜吃民气，为的是加强修为，半妖的一身血肉是无上甘旨，单独吃了可涨十几年功力。

老宅仅剩的一间配房，没有补葺，房东人感觉塌了便塌了，塌了住内里的人就不消出来了。

“爷爷，爷爷......”

“记着，不要再去兵戈，不要......”

林庶灵将船停在海边，双手把着船尾，双腿猛地蹬地，顿时有千斤力发作，那船轰轰沿着泥滩驶入大海。林庶灵一力鞭策划桨船直冲向大海，劈波斩浪，漂向远方。

现在的世道不比往年，加上林家式微，仅留一独孙，村里没人提这事儿。

天公作美，吹起西南风。

林庶灵晓得爷爷的命早到了绝顶，之以是强吊半口气，是要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离家参军四载未归，直到半年前明州府衙门前贴出阵亡将士的布告，林庶灵找到父亲的名字，返来后奉告爷爷，这一下子爷爷的精力完整垮了。

月光下，模糊见有一青年后生走动，腰上绕上粗船绳，这船索绕两圈得有后生腰普通粗。青年人细肥大只，力量实在不小，带着粗绳，拉解缆后一艘划桨船，在滩涂地上留下好长一道印子。

天正七年，初春，天寒未暖。王朝在北方打了四年仗，打得南边明州境内，家家户户不得温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爷爷，一起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