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页/共3页]
她尚不知长安园里有人等着她。
被人望穿了眼的魏紫吾,这个时候倒是在补眠。
“表哥。”魏紫吾道。
“二mm,我先去号召表哥吧,让他干等着我们有失礼数。”魏如珂说完就出去了。
太后身形不胖不瘦,身上是一袭绛紫地团金万代葫芦纹的缎袍,额间勒着明黄抹额,鬓发霜白,眉宇间舒朗宁和,目中却聚着精光。
魏紫吾懒得去管魏如珂,拾辍规整了才来到明间。
“紫吾没到定有其启事。倒是你,你既然早对她不喜,何必赴宴?”
“没有。”顾见绪站起家道:“是母妃。她对你驰念甚久,让我尽快接你进宫,陪她住几天。”
一旁拿着玉篦为魏紫吾梳发的遇潋拧了拧眉,她家女人最后听到侯爷身染沉痾时,忧心如焚,急得去辽西的这一起上吃不好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厥后侯爷的环境好转,女人的身子才养返来。大女人好生无状,一上门就说这些糟心话。
“父切身材已渐好。多谢大姐体贴。”
这前朝和后宫里,多少人经历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唯有太后,永久耸峙不动坚若盘石。
且说魏贵妃这一头。
两个堂姐妹心机各别地沉默着,直到遇澈出去传话。
太后与太妃、长公主等四人凑成一桌在打马吊。
婼婼是魏紫吾的乳名,家里靠近的人才如许唤她。
窗下的六角椅坐着一道颀长身影。男人身穿蓝地团窠宝花鹿纹圆领锦袍,正轻啜遇清端来的“溪乡红”,而魏如珂站在男人身边,娇笑地说着自发得风趣的事。
遇潋闻声锦帐里的动静,上前打起帐子,服侍魏紫吾细细擦了脸,道:“女人,大女人在内里,她本日来瞧女人几趟了。”
魏紫吾这才问:“表哥过来……但是昨日商定战略有变?”
从辽西赶路回京,她实在太累。回到侯府“不云居”,足足睡了八个时候,到这日晌午,才在绣被堆里漫不经心伸懒腰。
魏如珂谨慎道:“二mm,大伯身材好些了罢?”
“呵,魏二莫不是还想拿腔拿势,端得跟畴前一样。她再不来,我可没耐烦再等。”
她打量着魏紫吾的寝间,入门是金丝楠嵌方形透雕鸾纹白玉座屏,床榻和椅面铺陈同式三紫绣牡丹迭开锦绫,摆乌黑柔嫩的貂绒引枕,沥彩梁枋悬下银箔牡丹罩纱灯,两窗间一幅狂客隐士的“邀月书”,墨黑笔迹被火光镀上一层暖黄光晕,透过圆扇颇黎窗,能瞥见门廊翘角下积雪的玉铃在北风中摇摆。
魏紫吾曾经多风景啊。
她实在想撕毁魏紫吾假装无事的面具,便用委曲的语气说:“二mm,你都不晓得,你不在京中这大半年,外头对我们魏家的态度实是大变样……”
魏贵妃向来心疼魏紫吾。她笑道:“好啊,我也想姑母了。本日我再陪陪母亲和木丁,明天进宫向姑母存候?”
魏如珂呼吸微顿,见到她这位堂妹,方知“灵气”一词不难体味。即便两人一同长大,但魏紫吾偶尔的眼波一转,或微微挑起唇角,仍会叫她看得恍神。
魏紫吾目光扫向魏如珂,意味深长抿了抿嘴角,不再接话。
她们都火急地想看魏紫吾——想看离京大半年的她,在褪下天之骄女的光环后,会是甚么模样。
岁末的长安园里,红梅蘸雪,在连日阴云后的暖阳下争相绽放,极目一片琉璃天下的清澈。漫步花间的小女人们却偶然赏景,蹙着眉只几次扣问魏紫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