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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且听妾一言。”戚氏看着他,神采欣然,“公台,妾方才听公台所言,思及前事,亦甚唏嘘。想当年,公台与莫夫人,妾与先夫,两家相善,其乐融融。可惜世事万变,现在,公台与妾,结发之人皆归松柏之地,孑然于世,残喘续命。唯幸者,乃有后代,相陪相伴,不至孤傲。公台心疼府君,妾亦深爱女儿,此乃为人父母之同感,自不必言。公台,七十古稀,你我活着,最多不过十数年,而婚姻之事,乃伴后代毕生。妾觉得,父母之爱,非强加于人,乃从后代之心,唯后代心愿所至,方为大善,而违拗其心,必生怨怼,何来福德?当初司马府君来问意,老妇便说,小女若情愿,此事乐见其成。现在小女觉得不成,而媒人未至,乃为止损,何乐不为?此老妇之所想,愿公台听之。至于退婚忏悔,老妇亦深愧,公台非难,老妇亦不敢辞!”
“吵嘴了?”
王缪和周浚面面相觑,不成置信。
“回弘农。”徽妍一边折好衣服,一边说,“二姊,我稍后便出发。”
司马融道:“女君何言不敢当。女君德才兼备,贤名远播,老叟与太傅,当年一向有攀亲之意,可世事身不由己,惜不得成,此事,戚夫人亦晓得。现在小儿与女君皆单身,恰是天造地设,若结百年,两家皆欢乐。”说罢,他看向戚氏,“老叟福薄,中年失妇,现在老迈,不久于鬼域,独一牵挂者,唯小儿之事。本想有了女君,将来便可含笑,岂料……”他没把话说完,却叹了口气。
天子没再问下去,却道,“方才你吃紧走开,是因为见到朕么?”
宅前,马车已经备好,司马楷正要登车,俄然听到身后传来徽妍的声音,“府君。”
只见他似笑非笑,“朕走过来,就碰到尔等三人,不是神采凝重便是痛哭垂泪,还用猜么?”
“戚夫人!”司马融声音沉沉,“这,便是府上之意?”
徽妍的心仿佛被抓了一下,没出声,点点头。
他声音朗朗,世人听了,面面相觑。
司马楷回身,登上马车,衣袂随风扬起,似摆脱普通。
听得这话,二人惊诧,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徽妍点头;“长姊,他亲口奉告我,那女子与他少时便相恋,二人只因司马公不准,死守多年而未成。他若娶了我便可断了那边交谊,便是轻浮之人,又如何做到违背父命死守多年?长姊,我于他,乃是司马公强塞的新妇,他即使不会虐待我,亦是无益,我不想要一个心中装着别人的夫婿。与其将来各式胶葛,不如趁当下未行事,先行了断。”
徽妍不晓得如何答复才好,少顷,道,“也不算。”
“你长姊曾来信说,你在长安见过了司马公?他如何,待你好么?”当夜,徽妍奉养戚氏寝息时,戚氏问她。
四周一阵沉寂。
王璟见得这般,忙道,“司马公,还请坐下,有话慢谈。”说罢,让家人取来坐榻,垫上软褥,亲身扶着司马融坐下。
“还能如何是好,人就在前堂。”戚氏没好气地说,瞪徽妍一眼,“你做的功德!”说罢,整整衣服,走出去。
“岂敢有怪!”戚氏笑容满面,“司马公乃高朋,妾请之不及!”
固然被天子搅了一下,但当她重新独处,脑袋里却仍然不时地闪现出司马楷和陆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