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香兰逸清】[第1页/共3页]
兮若道:“是沈公子送来的,费了极大的工夫才找到这七两金骏眉,又夙来和我们公子走的近,差人送了过来共品。”
第二日一大早,我吃了早餐到雅苑里坐着。现在秋色渐深,筑于湖水中心的雅苑更加显得风凉,湖四周的柳树已换了嫩黄的叶子,还是密密垂着,苑中显得既清冷又安好。秋风吹过来,便闻到清冽的湖水气味中夹着一抹淡淡的杏香。恰是非常舒畅的时候,便见着依兰的蓝色裙子飘起来,内心更是说不出的欢畅。芸儿一早已经将兰花酥、海棠糕筹办好。
我听着她说,扶着她的肩膀,开口道:“依兰,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凡事,先尽人事,而后看天命。”
我脸上微微讶异,笑道:“是极好的茶,茶色茶香茶味都好。”
“依兰,我是个不信命的人,虽说生老病死这些事我们的确没法掌控,可本身的豪情和人生,总还是要拼一拼的。”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当今的淑贵妃与皇上,畴前亦是天壤之别,可皇上爱她,为她换了出身,留了身边,现在,多少年畴昔,还是相呴以湿。门庭职位算甚么,你们还爱着,这比统统都首要。”
依兰将团扇放下来,启唇提及来:“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我听着她说,只是听着,她又道:“我初见你时,感觉这句话说你无甚妥当,却忘了,畴前,亦有人如许说过我。”她的脸上暴露黯然的神采来,“兮若口中的沈公子,便是我十年来心之所萦之人。我们了解十年零三天,从相碰到了解到相知到相爱,用了七年。
实在我也明白,我一个小小艺妓不配与他私相来往,可豪情这类事,谁能说得准呢。爱了就是爱了,可门庭是非这些事,总叫人失了明智,失了心。像是现在,即便我们再爱又如何,毕竟是老死不相来往了。”
只是久久不见胭脂含醉过来,又唤了芸儿一声道:“如何胭脂含醉还没有好呢。”只见兮若这时候拿了景德镇青花瓷鎏金茶具来,还未走近,便闻着浓浓茶香劈面而来。到了我们身边依礼见过,浅笑道:“女人和依兰女人尝尝这个罢。”
我与她相对而坐,相视时却瞧见她神采黯然,俄然模糊感觉不对起来,想起她本日的各种变态,一时失了话。想着约莫她和那位沈公子是了解的,或许又有些胶葛牵绊来,内心不由得忽的一沉。到她身边说:“依兰,你还记恰当初你和我说,不管如何,你都在吗?我想说,我亦是如此待你的。不要怕。”
当时我早不是当年的小小孩童,只是另有一颗洁净的心。厥后,他总到倚芳阁来找我,我们做的,不过是煮酒饮茶,操琴赋诗的平常事情。可厥后,他的父亲,当朝的宰相沈洐,晓得了我们的来往,勒令他不准再来,又和君夫人下了令,不准沈逸见我。
“金骏眉”是红茶中正山小种的分支,原产于八闽地区武夷山市桐木关。之以是宝贵,是因为全程都由制茶徒弟手工制作,每一两金骏眉需求数千颗的茶叶鲜芽尖,要采了武夷山内的封顶小种新奇茶芽,然后颠末一系列庞大的萎凋、摇青、发酵、揉捻等加工才气得以完成。
我内心苦涩,却也只是昂首和他说,世人都说相如文君伉俪情深,他日相如却另娶别人又怎能算得上情深。依兰鄙人,公子可愿再换一曲。他却笑的云淡风轻,他说,我要金鹧鸪。金鹧鸪,那是我初遇他时弹得曲子,当时候技艺尚浅,弹得晦涩生硬,再不若那日那样纯熟出尘。他说,时隔七年,你的技艺更加好了。我觉得,他认不出我来了,他却说,我一颦一笑的模样,他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