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叁：过尽千帆】[第1页/共3页]

我道：“养病。”

语出自《老子》。

偌大的紫禁城，很少会有如此喧闹的时候。站在走廊里，伸脱手，冰冷的雨水亲吻掌心时，方才晓得，真是冬要来了。

我笑道：“大抵是日夜忧思罢。”

兮若亦微微一笑，回身翻开柜子捧了一件天水碧色衣裳，道：“女人既然起了，便穿戴罢，可不要再着了寒气才好。”又小声道：“王爷说今早和女人一同吃早餐。”

“哦？”来人在我身边眸子一凛，直直地看我道：“你如何晓得？”

注：[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一帘冷雨伶仃而下，似满斛珠玉散了一地，屋子里炭火光幽灭不定，偶尔迸发一声极是短促的哭泣，带着烈烈悄悄的红光。

如蛆附骨。如鲠在喉。如影随形。

我悄悄喘一口气，面上却更加淡然。浅笑道：“公主另有其他事吗？没有，便睡去吧，时候可晚了。”

她转而狠狠地捏着我的手腕，仿佛要将骨头捏碎普通隧道：“可我并不信赖我会看走眼。”

兮若过来，拿着梳子替我蓖了会儿，方才拿了一条红色绣海棠的丝带，将我一垂而下的发丝束上，又在桌上的盒子里拿了一只海棠花步摇，在我的发上比了比，道：“等再好些，梳个简朴的发髻，就能把这个戴上了。”

我看他，道：“当是最后一首吧，”又抬手起：

这日天气微雨，已至初冬的气候很有几分寒意，我又回到了承乾宫。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出自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

他忙来扶我，道，“如何了。”

我道：“皇上不会晓得的。”

“哦？”我道：“现在你不都看到了。”

我含笑道：“未曾。”

我睨她一眼，佯装欲打她道：“是不是感觉我现在好欺负了。”

次日朝晨，兮若来时我便已经坐在了铜镜前，从盛放着金饰的木盘里拿起一把桃木梳，悄悄地梳着头发，这才发明，本身的确清减了很多。

兮若将步摇放下，拿盒子包了放在一边道：“不是奴婢懂，是王爷懂，主子天然晓得女人不爱花枝招展，珠玉满头的，因此，就拣些风雅的来。”

子珩道：“难不成没有听过恋人眼中有西施这句话。”

待到一曲罢，他按住我兀自操琴的手，道：“灵儿，统统都已安排好了。”

“因为是他说的。”我望向叶公主，身子俄然有一丝绵软感受。

“不知你可否曾听过一句话。”我柔声道，竭力压下身上的不利落，一字一句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争？呵”叶公主嗤笑道，“若想不争，就离这个紫禁城远点儿，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悔怨的。”

如此一来，即便每日贵重药材用着，人还是一日日的肥胖下去。

“看来，你也没有甚么要认输的意义啊。”面前的人道：“不然也没有闲情在这里和我辩论。”

他点头道：“这首歌过分哀伤了些，你总想着这些，难怪病好的慢。”

“若你真想杀我，就不会让我站这么久了。”内心亦有丝缕未可知的感受袭来，只是茫茫然，我心知，叶公主不是甚么坏心机的人，只是喜好子珩罢了。

全句为：“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