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02)东倭国是(五)[第1页/共4页]
有支撑的,天然就有反对的;有同意出兵的,就必定会有反对出兵的。反对的人更多,来由也更加充分,从劳师远征外洋讲起,甚么海路艰险是一个题目,后勤支应再是一个题目,出兵能不能必胜一样大是疑问;其他的题目更多,兵力调遣、将帅调和、粮饷筹措、军器聚散、船只配给……林林总总的足足有几十项,说得翟错等人哑口无言。别看这些反对出兵的人都是文官,教他们赤膊上阵不可,纸上谈兵却个个都是赵括,数经论典旁征博引,洋洋洒洒的大篇事理摆出来,别说是翟错,就算孙武复活韩信再世,也一定能是敌手……
“……有鉴于此,礼部特奏,请于礼部现有四司以外再开东倭国司,举凡东倭国之官民僧俗之来往,或财贿之入出,或船舶之去还,或纷争及纠讼,此等诸般事件,皆使之循章蹈法。(_-< 书海阁 >-)”
东元帝在等着大师说话,张朴身为宰相不便利说话,其他官员不肯意说话,而有话想说的商成,他作为建议人又不能主动说话,因而偏殿上顿时就冷僻下来。
也有人的心机走得更远。俗话说“凡事可一可再不成三”,商燕山先有玻璃不成信,再有出海技艺不能信,三有东倭国的金山银山……这个敢不敢信?依老话讲的事理,应当信;可如果依商燕山说瞎话哄哄人被骗入彀的本领,就毫不能信!可如果不信的话,万一那东倭国真有一座金山呢?眼下金兑银的时价是一兑二十五,上千万两的官金就是两千万五千万两官银,按时价能折合制钱六千万缗朝上,以东元二十一年国库支出为准,当抵七十年的国库支出,如许的功德如果错过了,于国于民于己,都是大过大错大罪呀,旁的不说,单是一条史乘上的记录“年代日奏议或人言语大谬”,就得臭上几百年……
一片沉寂当中,俄然有人郎声说道:“臣启圣君:臣觉得,东倭国之事当行。”
但不是统统的官员的住家都靠近皇城。有几位六部要员的家是在外城,等他们赶到含元殿,天早就完整黑了。另有一名侍郎,明天早晨刚幸亏内里设席接待一名多年没见面的同窗故交,酒菜才摆上酒盏才端起来,就被叫来开会;他不晓得产生了甚么大事,临时赶不及回家换衣服,就在半路上找到一名要好的大学士借的朝服朝靴,成果赶到含元殿才发明忙中出了错,正四品的官秩借了身从三品的袍服。固然东元帝说了“无碍”,也叮咛过宰相公廨不要记档,可这位侍郎的内心却老是感觉别别扭扭。他一边在心头悔怨不迭,一边悄悄地痛骂谷实商成这一干祸首祸首不已……
翟错的话语未几,但恰好说到了点子上。大赵出兵东倭国,既不是为鹿儿岛的金山也不是为石见的银山,而是为体味救处于水深炽热当中的东倭国百姓,这是上国的任务,也是道义地点,谁都不能指责。此中几句露骨的马屁,更是教东元帝伸开嘴呵呵直笑,顺手便把御案上的一个青铜镏金蟠龙镇纸赐赉了他。
有人已经在心底暗骂商成多事了。但没有人肯站出来公开地指责他诳语妄言。在坐的,有谁不晓得商燕山?那就是一条疯狗,当着天子的面都敢在正旦大朝会上连咬杨度和谷实的人,谁敢去招惹?连带着,也没人去指责礼部偏听偏信。礼部必定会把事情都推到商燕山头上,而敢和商燕山狗咬狗的一一好象还没有如此胆量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