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小寒的傍晚(2)[第1页/共4页]

“一套破瓷器，奇怪成甚么模样？连个色都没烧出来的物件，你也当作宝贝？拿来我再看看。”

她先去到灶房里，把烧煤炉子的风口翻开，又拎起早上就烧在炉口的装水陶罐拿铁条捅开了火路。暗火色的火苗立即夹带着几颗一闪一亮的火星蹿起来，映照得她满脸通红。她本来另有些担忧，怕本身出门一天炉火早就灭了，如果现烧水的话，怕要担搁很多工夫；现在好了，手里的罐子壁已经有些烫手，看模样很快水就能烧开拿去冲茶汤。她把水罐重新安设好，揭开墙角水缸上的木板盖，用葫芦瓢压碎水面上的一层薄冰，接连舀了几葫芦瓢水倾到灶上的大锅里，掩了锅盖又转到灶下，抓把干麦杆在炉子上扑灭塞进灶火洞里，又接连填了几把枯草干树枝出来，灶膛里立即红光明灭，灶口也冒起一股白烟。停一会儿，她看灶火已经旺烧起来，就添了两把大柴禾，便进了里屋，从墙边大柜里谨慎翼翼地取出一个红漆盘子；盘子里搁着一个红色的茶汤壶和五个红色的茶碗，差未几整整一套瓷器。这套茶具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也是她最喜好最敬爱的东西，平时连碰都不让男人碰一指头，只要家里来了稀客或者高朋的时候，她才肯拿出来接待客人。她还记得，男人还为此事笑话过她，说她没见过世面……

商成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巷子深处，才掩了院门进屋。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结婚以后，他竟然就喜好上莲娘这女人了。

商成想了想，说：“算了。看小三的意义，好象有话要和我说，柱子叔在的话他怕不好开口。”看莲娘在靠墙柴堆里拿木屐，就说道，“你别去买酒了。我刚才在巷口瞥见前街酒坊的伴计，已经教他送两坛子好酒过来。还叫了三斤牛肉和羊杂汤――家里有好面的话，你烙几张葱油饼吧……”

“要不要把柱子叔也请来？”

她立即放动手里的盘子，跑到檐下扯了条干毛巾来，心疼地帮着男人抹汗水：“……我去给你办理热水洗洗。”

“那就好。”商成道。他用脚磕了磕中间的一个大口袋，说，“这是他的东西，两石谷子。改天还得雇驮马给他送进山里。这死沉东西差点没把我压得背过气去，他才送两只山鸡……转头我给他送去时再拎两只返来。”

“活路做完了，明天吃的散工饭，要不是下雪路不好走，我上午就要返来的。”

关于刘记货栈在渠州剿除了悍匪活人张的事情，朝廷的嘉奖终究下来了：不是赏钱赏绢，也不是赏官赏衔，而是渠州端州两府代表朝廷，一起给刘记货栈送了一块“义勇并重”的匾。传闻官府里方才把这动静传出来，阖店高低从掌柜到杂役全都傻了，货栈的老店主又是哭又是笑几欲疯颠，边哭边笑还边打发好几拨人去密查动静的真假……

他洗过脸，在堂屋里转了圈，见莲娘已经把东西都清算得停停铛铛，就端着碗茶汤，站在灶房门边看着老婆在灶房里繁忙。

他上午满县城里雇车找驮马，刚巧撞见高小三，刚好高小三要拉些货到霍家堡顺带回家，就把他连人带东西一起捎带上。高小三帮了这么大个忙，他总得请人家吃喝一顿表示感激。再说本身还欠着高小三好些情面……

清算好茶具，她又去看了看灶火。灶上大锅里的水面上已经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汽，几串气泡子从锅底一条线地冒起来。她又给灶里添点柴禾，拎起烧开的水罐开端冲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