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无地自容[第3页/共3页]

再没有甚么话能比这更让她感到惭愧和无地自容了。

她走到桌案后坐下，取过一张信笺纸铺好压平，又在砚台里倒了点凉茶水，渐渐地磨着墨。她一边再次体味着话里的滋味，一边揣摩着如何挽救被她亲手毁掉的友情。

说对了！就是有事情找他！并且还是急事，是要务！

癫僧禾荼被撵走了。

对于四周这些窜改和动静，陈璞仿佛压根就没有留意，又仿佛是无动于衷。现在，她微倾着身，低着头，垂着视线，目光谛视着面前的脚地，手里攥着软脚幞头，一动不动地坐在矮几边的座椅里。纱灯中投射出来的光投在她光亮而怠倦的惨白脸颊上，映成了一团薄薄的光晕；这光晕也是一样的暗淡和贫乏神采。

天气垂垂向晚。白天的最后一抹亮光正在从窗棂间渐渐地爬出去。宽广的书房里还没有点灯，桌案、条几、座椅、鼓凳、纱灯……统统的物事都在暗淡中变得阴沉而恍惚；墙边的两个乌木书架现在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表面，正一分一分地隐进砖壁的暗影当中。远处传来了起更的鼓声和寒鸦的凄怆鸣啼。

苏扎从速把刀丢给中间人，过来先给陈璞行个军礼，然后搓动手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他尴尬地说：“大将军，您看，您看这事……我们还觉得，觉得是阿谁女匪九娘子来寻仇。”

可她到了汉槐街才晓得商成底子就不在驿馆里。一个护兵奉告探听动静的女婢卫，大人自打晌后分开以后，到现在都还没归去。至于商成的去处――这个可不能说。不过护兵禁不住长相斑斓的女婢卫几次探听，吞吞吐吐地还是流露了一点动静：他家大人明天出门，是应邀去一名公主的家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