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疏影底憶徯(2)[第4页/共5页]

她慌到了顶点，不知怎的突生了勇气，颤声道：“我……我要回家。”他却置若罔闻。温热的右手已攀住她的后颈，他俯就在她耳后低语道：“芷儿，你莫非不明白我的情意么？”他们的间隔近到只剩一线，她再也无处可躲，猛地用极力量欲推开他，冒死地想掰开他的手臂，颤抖着：“我要回家……回家。”她一不留意，指甲因锋利抓划了他，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啊”地吃痛了一声，终究松开手。

沈清泽顺着她谛视的方向望去，见是清瑜，这才松开了她的臂膀，大声道：“二哥，你也不好好接待人家楚蜜斯，如果出了事，看你如何结束。”沈清瑜笑言：“竟怪到我头上来了。若不是有人骑马，本来倒是挺安然的。”沈清泽也笑起来：“这么说来，反正还都是我的错。”

一顷刻，听得马一声长嘶，幽芷只感觉脚下一滑，已落空均衡直倾跌下去。电光火石的一刹时，一双臂膀勾住她的腰。天旋地转般，她被人抱着滚到了栅栏边。她软缎似的长发在风中纷扬，划成乌亮的弧扇。恍忽似隔世，幽芷只看到一双眼，湖水般幽深凝邃，似有铄金；却又似猎狩的鹰般敞亮光芒，直直望进她。

幽兰悄悄俯在沈清瑜耳边低语：“三少……莫不是看上芷儿了？”清瑜望望那两人，没说甚么，神情倒是一目了然。

一行人最后一同去外头用饭。幽芷原是不肯，但经不住姊姊的一番软语恳求，摆布还是被半推半央着去了。顾常德说要去吃西餐，沈清泽起先不语，冷静凝睇着楚幽芷娉婷的身影。一会儿俄然道，还是去吃中餐吧。

视野中终究呈现楚家温和的灯光，幽芷不由不留陈迹地松了一口气，似同溺水的人终究抱到一根拯救稻草。待车停稳后，幽芷翻开车门。有那么一刹的游移，但毕竟还是回过甚，垂着眼睑轻声道：“感谢你。”

幽芷挣扎着要站起来。她不明白为甚么，只晓得胸腔收缩得似要堵塞，从未如此清楚而慌乱地听到过本身的心跳声。她认得这双眼，湖水般通俗，猎鹰般灵敏，宝石般敞亮光芒。幽芷挣扎着倚靠到栅栏上，却似虚脱般怎的都站不稳。他的手还是没有移开，掌心的温度沁入她体中。幽芷听得那男人问：“你是谁？”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仿佛有与生俱来的霸气。这个语气，幽芷亦认得。

他听着她说话，偶尔微微侧过甚去看她。车厢里很暗，她的脸因而因着路灯忽明忽暗。带着一抹含笑，那张容颜好像水晶普通，在那边耀出光来。他俄然一个急刹车，在缓过神来之前只听到一声锋利，车停在了路边。

六合万物都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她。如许近，她从未与男人如此切近过，近得已仿佛毫无樊篱。他暖暖的呼吸拂动她耳边的碎发，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水味突地蹿进鼻中，天与地都缩小到惟留有他。虽隔着衣料，幽芷仍能感遭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的双手还紧紧箍在她的肩臂和腰际。

五

合法儿，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吃紧驰来。两个年青男人跳上马，也穿著一身玄色骑装，神采镇静，冲着他和她的方向赶来。仿佛另有一名女子，技术却不大谙练，拽着缰绳，慢吞吞地跟在背面。有陌生男人担忧的声声响起：“三少，产生了甚么事？”幽芷本来就有些怕生此时忽地呈现这好几个生人，再加上方才受那匹棕色结实马的惊吓，更是不由今后一缩。沈清泽发觉到她突地瑟瑟，俯在她耳边低语道：“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