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疏影底憶徯(9)[第4页/共4页]

他如何看不穿，但也未曾开她的打趣。

她连内心最后的角落都已然被点亮了，却只是点点头，笑逐颜开。

转眼之间，又畴昔了好些日子。

那赵氏母女俩还没有走，屋子都给焐热了。三姨太在那头边嗑瓜子边和那母女俩谈天，小弟正黏乎乎地嚷着要姆妈抱。父亲还是又回了书房，这个时候是不大答应被人打搅的。

他却仍站在原地。

她好半天赋缓过神来，明白他话里的意义。他竟然买了这么多的焰火来放，竟然以全部天幕作为礼品的背景，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欣喜。

他与她各站在花灯的两侧，俄然昂首，看到相互的脸都映着火光，额头眼睛皆是暗影，上面却又亮亮堂堂，她浅含笑了。而他看着她的笑容，内心竟也似被烛火点亮，暖和而安宁。

窗外的星子暗淡恍惚，不时地有墨黑的云飘过来，遮住本来就已经看不大清楚的星子。

那样的身影，在她看来竟异化着些许孤单。

幽芷的目光跟从着小孩子手里的花灯，话语间有些遗憾：“小时侯我有只纸糊的兔子花灯呢，是母亲亲手替我做的。”又忽地转过脸问：“你拉过花灯么？”沈清泽悻悻道：“那里会玩过？父亲的藤条正握在手中，罚着叫默先生讲的课呢！”幽芷笑笑：“本来打小你父亲就这么峻厉。”沈清泽道：“那是当然。我看别的小孩子玩得那么乐，内心向来都盼望得紧。”幽芷目光轻柔地凝睇他，方欲说甚么，沈清泽已经抢先开口：“芷儿，不如我俩买只兔子灯拉拉，可好？”幽芷闻言愣了愣，下一秒“噗嗤”笑起来：“你和我？都是小孩子玩的了……”但是他那样等候与镇静的神情，像个孩子兜着要糖果的神情，令她如何也不忍拂他的意，终究点了点头。

这一日，连缀冬雨还是鄙人着，洗刷得六合一片冷飒，寒气仿佛是从地底而来，袭人砭骨。沈清泽不放心，一大早便摇了电话给幽芷，叫她细心重视身材，添衣保暖。幽芷在电话那头，听着他的梯己话，声音应得低低的，却不知早已笑逐颜开，只是在死力地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