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七八岁的鹦鹉[第1页/共3页]

薛枭想问，默了默，却未开口：他直觉，山月此时并不会奉告他。

山月点头：“明日下朝，你就搬回正院吧？”

瞬息以后，薛枭侧身避开这个大礼，嘴上却提及另一桩事：“...搬家南府，我虽有预备，却没推测这么顺利，人手上略有不敷，现在你我二人分院而居始终不当，若遇祝氏暗桩盯梢，到底是桩蹊跷。”

山月向来不通披毛戴角的学问：小时候在天桥下倒是和长毛的相处过一段时候，多是猴子、猫儿、狗儿，她都没甚么好印象，猴子要抢她的饭吃，狗儿整日都与猫儿打斗，打赢了嚎，打输了也嚎，狗儿的笼子就在她榻边，整夜整夜嚎得她睡不着...

提及祖父，薛枭是气愤。

这些记录，在院正开出的方剂中，均清楚可循。

薛枭却一向住在侧水畔。

听小厨房说，她每餐只需两色菜式，不拘口味与用料，全都吃得一干二净；南府主屋现在只要一张床、一抬黄铜镜、一匹用料上佳却雕工老旧的柜匣，全部南府都空空荡荡的，既不见火食，亦没有炊火气，粗陋得像临时拼集起来的抵屋，她也未置一词；在府中几次遇见，她均一竖身干清干净、清平淡淡，从不见金玉加身...

她现在不但是何五妈，更是百顺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女人，还攀附着祝氏度日呢。

纤细当中，薛枭瞳孔放大，却又似被灼烧般避开视线。

听起来有些像迫不及待的聘请。

薛枭顺着山月的话向下道，手却不自发地将桌上那栟和田玉梅花镇纸拿在掌中摩挲：“夫人如果不喜好雪团，便将雪团留在侧水畔罢。”

“噢，不，不。”山月忙点头：不孝鸟大人待这只鹦鹉，可比待他爹都要和顺体贴千百倍了！她没态度说喜好不喜好的！

乃至，在院正的方剂感化下，本来大出血的母亲服过药后，血已经止住了，直到产下他后第三日，才俄然血崩，放手人寰。

这两个配房靠得很近，对门而立，抬脚就到。

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七八岁的鹦鹉也不是甚么好货品。

山月再笑：“这么多梅花与茶...您很爱梅花和饮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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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姑苏府山塘街的画匠吗？

顿了一顿，薛枭又添了一句：“也好。”

山月再一笑，无认识地弯起乌浓的笑眼，笑花溅到眼睛底下，凝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冲刷掉很多沉淀已久的清寒气。

四周都是梅花和茶叶。

他拿刀逼问过院正，中间是否另有端倪。

山月天然点头道：“那明日我便在家好好安设新进的主子...也着人将东配房再清算一遍罢。”

薛枭不成按捺地去想，却觉本身荒唐到没边。

或是因想通了祝氏的来源与了局，山月败坏了很多，顺着薛枭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梅花镇纸，再看其身后“敬静其书”牌匾之下的两幅墨梅图，与一旁博古架上的梅石小景。

薛枭摇了点头，站直身形：“天气不早了，我叫落风送你回正院，祝氏处就奉求你虚与委蛇地对付着，何五妈那边，我也加劲——她嘴巴很紧，一向没张口真正说话。”

玉团鹦鹉着仓猝慌地在薛枭肩膀头子四周乱跳，“吱呀嘎叽”的，不知在急甚么。

山月俯身行大礼，与前两次相见已大分歧，一头青丝已挽就妇人堕马髻，云鬓葱茏，低头时，鬓边点簪的银质流苏轻柔又迟缓地拂弄在纤长的玉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