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枯萎的山茶[第1页/共2页]

“那位女人名唤魏如春，本年十五岁，父为药工，长居皖北平宁山，其父所采上等石菖蒲、紫苑、白芷等药为程家所购，程家收下货后却诬告其父卖的是次品，只肯给三等药材的钱，其父无法只能冒雨上山采药筹下她弟弟读书的银钱，可惜脚下踩空，现在尚且瘫痪在床，不能行走。”

山月胸腔狠恶起伏：“那位红衣女人是甚么出身？姓甚名谁？自那里来？”

程行郁灵敏感知到身后之人已靠近崩溃边沿，不顾脖颈前的薄刃，宁肯划伤出血，亦回身面向山月，眸光澄彻洁净：“我看着你说，我怕你觉得我仍在扯谎。”

山月眉梢禁止不住地颤栗。

山月垂眸勾起唇角：并非神机奇谋。只是东池子库房装得满满铛铛，必然要等真药发车后，腾出了空茅舍，假药才气装出来。

如坐针毡至入夜，山月绕过垂花门，同值守的陈小百口的笑着点头，并不解释去往那边，径直外出垂花门，直奔外厅小侧院，小侧院居程家东南角，与其说是小院，不如说是一处逼仄的茅舍，平日人迹罕至，现在小木窗透出光。

当今也住了小我。

程行郁耳边响起嘶哑降落的女声：“你到底是谁——在你答复之前，我需求奉告你，这把骨刀薄如蝉翼，却可削金为泥，我只用悄悄推搡，你脆弱的喉咙便会像扎开的西瓜，汁液飞溅，死相残暴。”

木门“嘎吱”回声翻开，着素衣长衫的程行郁排闼探看，刚伸出头，却被人猛地一扯，电光火石之间紧贴灰墙，被人以一把薄刃胡蝶骨刀挟持进屋。

内心有句佩服的“册那”，不知该不该说——这局，竟真叫她给攒成了！

蒋二瞪大眼睛，惊骇转头，却见那位贺女人正对他轻挑眉头。

山月自胸腔深吸一口长气，莞尔昂首：“是啊，很短长呢——”

山月背靠灰墙，左手重敲木门。

山月抓住第一句话，“前面还追到家中补了刀”——怪不得，这八年中，她曾乔装回到村中，却不见父切身影，乃至当初的茅舍、鸡圈、砂石地全都被推平，建上了新屋，仿若贺家从不存在！

程行龃对劲洋洋，双手展开靠坐车厢内壁，如牛反刍，细细回味柳大人的教诲，面对山月谈兴极浓，娓娓道来：“...教我为人办事，若我今后当官，也要作柳大人如许的官儿。”

像通往另一个尘凡的门被翻开，程行龃极度镇静。

山月掩袖捂唇：“看来柳大人很爱好您。”

“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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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回府邸，程行龃才垂垂从狂喜中反应过来，想起晨间在店子门口跳舞骂街的那群人，正欲唤来药堂管事扣问，却见门口掠过一抹如云雾晕染的浅紫身影。

灯花被风挑衅闪动。

山月作难堪状：“我没立时承诺，程家家教严，平常不准女人出门，我怕您难堪。”

她原觉得，是她那手无缚鸡之力、只余一张漂亮面庞乞食吃的爹一早跑了，却不想那吃软饭的爹，也被追上抹了脖，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是。

因那栟胡蝶骨刀的存在，二人被迫切近。

程行龃话头顿住，目光紧随那抹身影，如中了魔般，法度也跟从而去。

柳大人说了，这几批药，直接进入京师朱门的私库，作为瘟疫的储备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