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父女（第一更）[第1页/共2页]

他不是来替老夫人讨要家财的？不是来发兵问罪的么？

她带着婢女到了正堂，向着坐在上席吃着茶汤的顾青屈膝拜下：“父亲。”

她不经意转头瞥见顾青，顿时又惊又喜，忙不迭放下葵扇，把手在衣裙上揩了又揩，欢乐地迎上去屈膝拜下：“将军返来了。”

她有些难堪地游移了一下，才又道：“只是大娘子请了宫中尚宫局的齐尚宫来，把东府放在这边的家财契书都盘点取了归去，还说短了东府里两万金的钱银，让齐尚宫作了见证，写了借单送来，让老夫人盖了东府的印信。”

顾青闷闷地起家来：“我去东府瞧一瞧，阿娘好生养着病，身子要紧。”

顾青的神采暗淡了下去，好久才向着柳氏微微点头：“难为你了，我出来看看老夫人。”语气是可贵的暖和。

“老夫人气的狠了，盖了印信便又病倒了，瞧着比先前更重了几分，怕是要养上好些光阴了。”

当初要把东府里的家财拿过来时是如许。娶罗氏是如许，买了柳氏时也是如许，现在还是如许说，顾青已经渐渐麻痹了，她是他的娘，生他养他这些年，他还能如何样，只能照着她想要的去做。

顾明珠走到一旁的榻席上坐下，也是沉默端着茶汤，并不开口问他来意。

柳氏说着，眉间蹙起低低感喟：“婢是个无用的，也不能替老夫人分忧，只能在跟前服侍着，也算尽一尽情意。”

是来讲服她不要再逼着顾老夫人还钱银，不要再与西府作对，还是想要拿回东府的家财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恨得咬牙：“大郎你可不能纵着她再胡作非为，要把那些家财与契书都拿返来！那但是我的命呀！当初在青州，你阿爷死的早，剩下我跟你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是我辛辛苦苦替人浣衣为奴赡养了你们兄弟两小我，你可不能……”

一时候堂中一片温馨。

“将军来了。”邓嬷嬷见着顾青出去，欢乐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些光阴府里闹得鸡犬不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跟在老夫人跟前也受了很多委曲，连惊带怕真的是心力蕉萃，瞥见顾青如同瞥见救星普通。

顾青垂着头，听着顾老夫人絮絮地耳提面命，这些年来她常常要他低头服从她的话时，就会把畴前的事拿来讲。

他仓促赶到松寿院，却见柳氏蹲在回廊下打着扇子守着药炉，不时谨慎地揭开药罐子瞧一眼，非常细心地煎着汤药。

顾老夫人说了半天，见顾青一言不发，这才不甘心肠住了嘴：“月娘已经被送到道观里去了，留在府里只会是个祸害，现在就是明珠了，你可不能由着她再胡来，快些把那些家财拿返来才成，另有你兄弟，他们可还在京兆府衙门的监房里，你可不能不管。”

语气安静无波，没有半点久别相逢的欢乐之情，只要冷酷，如同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普通。

榻上躺着的顾老夫人有力地干脆着：“……那么多的田庄铺子，都是极好的，就这么让阿谁贱蹄子拿归去了……哎呦，那是我的命呀，那都是我顾家的家财，如何能给了阿谁吃里扒外的小牲口！”

顾青见她在这里，有些吃惊，微微蹙眉：“你如何会在这里？这是在做甚么？”

柳氏叹了口气，皱起眉头低声道：“前些光阴就病得有些几次，婢让人请了袁院判来给老夫人看诊把了脉开了汤药，本来老夫人用了以后好了很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