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震荡[第1页/共3页]

不过李景的话很快引发了张日曜的反弹：“那李大人的意义是留在东宁坐以待毙？亦或是李大人已经跟施琅勾连上了，筹办卖主求荣？”

回应郑克臧的是齐刷刷的膜拜声，在部分孺子军出身的副营官、领队官的带领下，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兵士们宣誓着：“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尚存一息，毫不事虏”

“那就把那些清军俘虏征调过来，让他们跟施琅自相残杀好了。”

正说着，陈纤巧带着方才出世才两个月的儿子宝官走了过来。郑克臧从乳娘手中接过孩子，手指在重生儿柔滑的皮肤上微微一划，随即作出了决定：“来人，去奉告巩天，让琉球营筹办三条船，明日就把永泰伯、诏安伯和闽清伯一家送往长崎。”

澎湖全军淹没、刘国轩仓惶逃回台湾的动静一经传开，全部东宁震惊，明郑高低觉得大厦将倾，惶惑不成整天，面对末日到临的气象，郑克臧决然决然的站了出来，就在刘国轩败归的第二天，他调集孺子军及銮仪卫镇在安平城外誓师。

“去吕宋，说得倒轻易，船呢？”李景当即表示反对。“现在全台战船、民船不过三四百之数，且部分还在外洋运营，剩下的又能载多少人吗呢？杨大人此举是筹办让百官放弃老婆呢？还是要让士卒们扔下妻儿长幼？”

在震耳欲聋的“臣情愿”的声响中，郑克臧右手握拳放在左边的胸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近万将士行了一个军中参拜大礼：“苟繁华、不相忘，本日，本藩存亡存于一线，若能挽回，诸卿之功，克臧永久不忘，当勒石以记，流芳千古！”

应和的声音从步队的前线逐步扩大到全场，当近万人的音量会聚起来，顿时构成了直冲云霄的滚滚大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重新，清算旧江山，朝天阙！”

“病了？”郑克臧嘲笑一声。“那武平伯呢？他也病了？”

“余措置了陈谅，武平伯该不是物伤其类吧。”郑克臧吐着毒舍，世人面面相觑，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出来为刘国轩辩白，倒是郑克臧因为担忧陆师不稳，以是并不筹算立即奖惩刘国轩。“诸卿，”郑克臧站了起来。“余的心机已定，吾祖吾父都未在鞑虏面前屈就，余也毫不会屈就，不过是一死罢了，君王死社稷也理所当然的”

“世孙，臣觉得不成再战。”洪磊的话还没有说完，边上杨英就跳了出来。“臣觉得，现在军无斗志，仅凭孺子军及銮仪卫镇三部又如何能保全本藩基业，臣觉得应当立即南下吕宋，藉此或能够延保宗室。”

黄钟大吕般的声音蓦地一收，场面上刹时呈现令人寂然的沉寂，这个时候郑克臧蓦地高喝道：“清军大可直薄东宁，战事已到了最后的关头，以是本日，余不说甚么华夷之辨、也不说甚么保全汉家衣冠，余只问你们，愿不肯意，愿不肯意为余去死！”

一个、两个、一班、一队、一营，稀稀拉拉的声音很快响成了一片，到最后排山倒海厮的都是“臣情愿、臣情愿！”的号令声。

“想逃就让他们来找余好了，不过一个个得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郑克臧一如方才跟金十九说的那样表态着。“台湾已经够乱的了，逃两个宗亲算甚么，只是苦了你和孩子们要留下来陪着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