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对峙[第2页/共3页]

李绮节说本身姓李，又排行第三，以小黄鹂的心计，必定早就把她这个将来杨家少奶奶的春秋品性样貌探听得一清二楚，一猜就能猜到她的身份。

杨天保正和一个身穿蓝竹布窄袖长衫，荆褐色春罗外褂的少年一面说着话，一面往里走，闻言顿时大惊失容，连客人也顾不上了，推开万婆子，几步冲进房里：“鹂儿别怕，我来了！“

李绮节一脚踹开房门，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房里，笑道：“我姓李，在家中排行第三。“

杨天保只是个门生，手头再余裕，毕竟还是靠高大姐给零花，积储未几，仓促间赁的院子不过一进罢了，窄窄三间房屋，浅房浅屋，略显逼仄，东边是起居坐卧之处，西边是灶房兼柴房。

小黄鹂听到杨天保的声音，不自发地松口气。

落在最前面的长衫少年摸摸鼻尖，一副看热烈不嫌事大的恶棍模样，几步跟进房，探头探脑，四周张望：“李家人来了？打起来没？“

小黄鹂感觉本身的福运或许就要来了——高大姐和杨天保都不喜好李三娘，就算她是正妻又能如何？

传闻，李家三娘几岁时因为缠脚激发感冒，大病了一场，李家官民气疼女儿，承诺不再为她缠脚。还特地向杨家承诺，会将一半产业留给女儿当陪嫁，并且当着杨家人的面立了字据。

李绮节嘴角一挑：呦呵，看来阿谁叫小黄鹂的野心不小，已经成主子奶奶了。

可李三娘就这么直接来了，没有调侃，没有吵架，只要一种事不关己的猎奇。

才说到杨天保，院外响起一道略显粗嘎的嗓音：“鹂儿，但是来客了？如何没关院门？“

桌案前的直颈土陶瓶里供着数朵层层叠叠的正色菊花，花朵鲜艳，清雅端丽。

婆子神采一变，赶紧关门：“我们这儿没有姓杨的，小郎君找错人了！“

小黄鹂从小跟着养娘学习吹拉弹唱和揣摩男人的爱好，在把恩客们玩弄在掌心的同时，也能窥看女人家的心机，只需求李三娘的一个眼神，小黄鹂便明白，李三娘是真的没把本身当回事。

不愧是小黄鹂，嗓音清脆动听，像纯澈的溪水冲刷在一块块翠玉宝石上。

及至明天亲目睹到李三娘本人，小黄鹂俄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内心的那丝对劲，不知不觉间早被惶恐和害怕所代替——明显她年善于李三娘，可现在面劈面站着，她竟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宽裕和无地自容，总感觉本身像是矮李三娘一头。

万婆不肯挪步，小声道：“奶奶，少爷出门前，再三叮咛我，要我不时候刻盯着，不能离你半步远，你如果有甚么好歹，少爷说不定会把我卖到山里去！老婆子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你有一点闪失！“

小黄鹂点了点头，万婆犹不放心，横了李绮节一眼，才不甘不怨地出门去了。

李家子字辈的男丁，除了大郎李子恒，唯有一个远亲李二郎，并没有李三郎其人，而小娘子们，则一向排到第九。

或许因为李三娘生了一双灵动的笑眼，说话时风雅安然，水眸杏眼专注地凝睇对方，不说话时满脸含笑，双瞳似浸在夜色中的寒星，幽远清冽。她语态娇憨，未语先笑，看似平和，实则有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