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府宅(8)[第4页/共7页]

那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三年前的勐神祭就是召曼大巫师主持的啊。阿谁姐姐回家后，嘴里一个劲不断地喊着‘召曼’‘召曼’两个字，像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似的。要我说，必定是那召曼大巫师凶神恶煞，比玉罕姑姑还短长，才把阿谁姐姐生生吓傻的。”

滚珠般大雨敲打在茅草屋顶，像是恨不能将这竹架支撑的竹楼敲成齑粉一样，雨丝跟着冷风从竹片裂缝中扫进楼里，将靠近墙面的竹板空中弄得一片晕湿。凭栏而望，内里椰树和蕉树的叶子在暴风急雨中被吹得摆布摇摆，厚厚一片水雾结成樊篱，唯见浓绿满盈，六合茫茫。

待女人们喝了茶，掌事的侍女才让侍婢服侍着下水。二十一名少女拥着轻纱踏入汤池，烫暖的温水涌上来，恍忽间有一股甚是舒畅的熨帖感，连带着将数日的辛苦和抱怨都蒸泡去了大半。

仿佛是猜到帕所的疑问，萧颜轻声道。

而他毕竟不是普通人。

没有人发觉在西厢的香闺中呈现了一具尸身，也没有人将此事张扬出去，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一样，少数知情的掌事侍女举止如常，连一丝特别的神采都未曾有。乃至于女人们只晓得少了一张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面孔，眼不见心不烦，反倒是巴不得再少几个凶悍的侍婢。

折枝山川的花梨木大屏风旁，彩画铜盆放在披缎小锦杌上，落满阳光的北面落地罩挂着一道长长的琉璃珠帘，锦幔讳饰。正在铜盆里净手的朱袍男人，闻言瞟了瞟身后一脸奉承的奴婢，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么好？有多少人？”

女孩子们在莲花形的汤池前环抱而站，刚好站满了二十一小我。每小我面前都有一个侍婢，五个身材魁硕的掌事侍女来回逡巡，各个面色不善，颇令人有种不得不顺服的压迫感。

一行人又跨过玉轮门，鱼贯往东面的抄手游廊走。

楼中的日子毕竟并未持续太久，三日以后，六月初十的午后，有神祭堂的巫姑来领人。

但是统统都与身在曼腊土司寨中的朱明月无关。同是待选祭神侍女的女人们，在竹楼中围坐在一处，一边望着内里的滂湃大雨，一边长叹短叹。

“你们待会儿要在东侧的汤池中沐浴洗尘，以扫荡身上的倒霉，驱邪净心。”那带路的巫姑说罢，朝前面的两个侍婢摆了摆手，“这就领她们畴昔吧，沐浴完以后，再带到前面暖堂里去。”

那花苞髻的少女笑靥更深，道：“是啊，因为她们再也没能从土司府里出来。”

“这是洗尘茶，在沐浴之前饮下，再香汤净身，以此对勐神的敬肃。”

玉双囫囵地说到此，就端着木盘子吃紧地走开了。

“二十个。”

“另有，清算一下，这几日我们也分开。”

房门式微锁，“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扑入视线的是一张锦衾竹榻。榻上，青丝放开、贵体横陈，竟是一个玉柔花软的少女，曲卷着的双腿，轻浮的白纱底子遮不住胸前的风景。

大多数村民都不晓得抓人跟起火之间的干系，只是被奉告东面的小城门就此封闭了，仅存的南城门每日通行的次数减少为一次。另有各大村寨中凡是来自红河的人，不管是哪个族的，一概被缉捕起来问责。

那厢，掌事的侍女号召世人在池边调集。等统统女人都褪去了衣衫，仅披着一层薄薄的红色轻纱站在池边，有侍婢捧着竹筒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