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1)[第1页/共2页]
“起吧。”
高约三丈的垫基,均由整块乌黑的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雕镂着的螭龙纹饰,栩栩如生。顺着矗立的丹陛拾级而上,红毯伸展如火,那一座巍峨宏伟的宫阙,仿佛就耸峙在云端,气势恢弘,宝相寂静。
低垂的石青色帘幔和珠帘,层层叠叠,繁繁复复,颠末一道又一道的槅扇,镂空的雕斑纹饰,在阳光中透出明润厚重的光彩。这些都是在洪武期间肇建,又在建文年间补葺一新,烁烁红漆,崭新奇然,仿佛能闻到那上面的髹饰味道。但是殿内长年充满着的刻毒之气,即便是现在的暑热时节,也会莫名地让人感到一阵寒噤。
第二天凌晨,红豆很夙起来筹办早膳。东厨里没有食材、没有庖人、没有婆子,红豆只好去贩子上买,杂七杂八的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武将们起得都很早,狼吞虎咽地吃完,就赶集似地进宫去了。
头顶上的人问。
红豆正埋头在碗碟内里,闻言,马上警戒地站起家来。
朱明月依言起家,垂首肃立在一侧。
但是,那少年却一把火烧了寝宫。
洪武十三年,燕王在离京前去封地之时,曾在朝中安插了很多官员,随后多年时候,亦不竭地往宫闱内里递送了很多女妇。
太祖爷期间,朝中规定凡诸宫女曾受内臣教习,读书通文理者,先为女秀才,递升女史,升宫官,至六局掌印。这些女子多在江南挑选,不独取其斑斓,点检民籍,访其操行端庄,精通文墨者,聘以银币,送至宫中。此中知书识礼、聪明机警、脾气刚柔智贤者,有留宫汲引任用的机遇,再课以经籍、宫规,终究递选至各司各殿任用。
降落而陡峭的嗓音传来,亦如燕王给人的印象:刻毒、残暴、权欲熏心、刻薄冷情……列数下来的本性,与那温文尔雅、谦恭刻薄的建文帝,刚好是截然相反。
乃至是放火自焚的那一夜,还曾想要带着她逃脱。
跪下去的那一刻,她乃至要将“吾皇”脱口而出。
没有人情愿背上弑亲的罪名,特别在这皇位并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时候。她明白,在勤王之师兵临城下时,燕王没有马上命令进宫,是给那年青天子充足的时候——自戮,或者禅让。
她在这宫中,待了整整五年,一载东宫伴读,四年御前掌席,对宫城中大大小小的殿阁楼台,最是熟谙不过的。现在仅仅是隔了两日,再次走进这宫墙,却有种仿佛隔世的感受。
正值仲夏,气候酷热得很,等肩舆顺着西安门外大街,一向抬到了西华门前,几个轿夫已经大汗淋漓。肩舆稳稳地落地,轿夫谨慎翼翼地压着抬杆,完整安妥以后,有主子弓着腰过来,毕恭毕敬地翻开那道帘幔。
或许,只要如许的人才合适坐在那位置上。
成果光是盘盏就一堆,红豆一边拾掇一边内心想,但愿如许的日子千万别持续太久。
朱明月敛身,道:“城池攻破之时,皇大将本身反锁在寝殿内,未留一人。”
“请跟主子来。”
燕王的北军因勤王而来,不比那些流寇匪患,攻陷一座城池后疯抢一气,然后放把火,将不能带走的都烧掉。北军是朝廷的军队,燕王又是皇上的远亲叔叔,旧主殇逝,新主未立,眼下的皇朝实在是有太多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就在朱能筹办跟着诸将进宫去面见燕王之时,从城西府宅里俄然来了一名宫里的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