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易主(1)[第1页/共3页]
少女将目光投向茶馆以外,长长的步队行动铿锵、气势森然,占有着一整条长安大街,仿佛如何走也走不完。除此以外,更有大量的精锐军队仍驻扎在城外,以防那些京畿旧部叛变。
“这诛杀之人的血还没干,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进了城里,鸠占鹊巢,也不怕遭到天谴!”
沉重而迟缓的鼓声,从一座城楼通报到另一座城楼,一声声仿佛撞击在心上。跟着洪武门城门的开启,身着戎装的军队进入了城内,红盔黑甲,凤翅兜鍪,裹挟而来的倒是一股严肃厉杀的气味。
勤王,变成了逼宫;
这统统是谁的错,谁应当来卖力?
面对即将落下的屠刀,没有人会引颈就戮,与其称为削藩,倒不如说是一场浩大而残暴的行刺,由此而来的靖难之役,燕王和宁王当然是窃国者,建文帝却也不无辜。
“已经半个时候了吧?等都进了城,城门也该关了?”朱明月轻声问。
城中的百姓说得没错,这支勤王之师的目标就是挞伐、夺权。放眼历朝历代,又有哪一次谋反,不是打着冠冕堂皇的灯号?何况还是眼下的燕王――若出师知名,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造本身侄儿的反。
隔着屏风,坐在二楼雅间里的朱明月,正望着街上缓缓颠末的军队。
留在城外的,除了北军,也有一部分是宁王的人,他的远亲叔叔之一。众叛亲离,也不过是这般风景。
燕王?
红豆说到此,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道:“蜜斯,恕奴婢多嘴,这个时候,蜜斯不是该在奉天殿里,等待着王爷的到来吗?”
她的嗓音如碎雪,声线却不大,隔着一道屏风,并没有被内里的人闻声多少。红豆闻声了,眼里却透暴露一样的冷意,“是呢,新主即将荣登大宝,怎能由着那些无知百姓去评头论足……”
红豆也认识到本身说过甚了,仓猝噤声。
就在昨夜,皇宫中起了一场诡异的大火,冲天的火势烧得全部宫城的天都是红彤彤的,然后很快传出了动静,年青的天子和他的皇后马氏,在那场大火中双双殉难。
既没有鲜花招锦的恭迎,也没有热烈喧哗的氛围,偌大的长安街上,乃至连一句大声的扳谈都听不到。百姓们簇拥在街道的两旁,瞪着一双双猎奇的眼睛,打量着这支从北平一向打到都城应天府的勤王之师,打量着这些面庞肃整却甚是陌生的甲士。
“蜜斯,要不要奴婢出去经验一下他们,或者把出言不逊的那几小我抓起来?”
就像她当初进宫,不过是个小小的伴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参与到皇权的绞杀中,更没法推测在这场以“清君侧”为名的祸乱里,她也是很多悲忿的读书人丁中“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之人。
战役、皇权,在血和泪的浇注下已经混合得没法说清楚。倘若当初建文帝没有命令削藩,燕王会不会被逼得谋反?即便不反,其了局是不是跟其他藩王有所辨别?藩镇之地,一向都是那位年青帝王的芥蒂,不肃除,不敷以稳坐江山。如代王、岷王等人,被剥权夺地、贬为庶人;如湘王,紧闭宫门,阖家以死明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那里,能回避几时?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家人,曾以帝王之血,坐拥斑斓江山――像春和殿里那位荏弱斑斓的皇后,在敌军攻陷城池之时,不肯受辱以自焚来保卫庄严。文官武将们平生恪守的时令,仿佛并没有在那位年青君王的身上获得表现,在面对殛毙和毒害时,反而还不如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