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九幽（7）[第4页/共5页]

若迦梵刹是中城百座梵刹中的之一，除了一眼斛泉，并不算多驰名，比起香客如织的索达梵刹、高僧辈出的曼遮梵刹、宏伟绚丽的曼惹梵刹，乃至是僧侣浩繁的曼短梵刹，若迦梵刹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若迦寺也是通往般若修塔的必经之路。

“那儿，你要找的泉水！”

胖和尚抹了把头上的汗，哈哈笑道：“你说的那座宝刹，不就是你刚出来的若迦梵刹？”胖和尚指了指她的来处，“但传言不成尽信，所谓的‘洗眼神泉’，不过是若迦寺中法堂北侧的一眼死水，清澈甘洌，最宜烹茗，却与洗眼明目无缘……”

少女拧起娥眉，“难怪我方才上去，跟守庙门的小和尚探听，刚提一句就被打发了出来，本来恰是身在宝山不知有宝。”说到此，她有些不悦地嘟囔，“即便佛家自度，却也以离贪爱为底子，可如何恁的鄙吝，连口泉水都遮讳饰掩，还拿谎话乱来我。”

这话说很多狠，少女都愣了：“小师父身为削发人，身上的戾气好重。”

寨中寺庙的范围都较小，常常是开荒造林后有了新的村庄，才在村中建起新寺院，寺中不专设斋堂之类，僧侣们的饮食都是由村民供应，是以鼓吹一些神乎其神的神迹让村里百姓更信奉、更虔诚，也不是没有过。

少女闻言一喜，点头道：“恰是，家中有老者眼盲，听闻中城的某座宝刹中，有一口专治此疾的仙泉，素有‘洗眼神泉’的盛誉，故此来求一碗泉水拿回寨里去给老者医治，却苦于不知究竟是在那边。”

少女的步子俄然一滞，阿谁身影……

最后这一句，明显是暗讽面前这个胖和尚。

阿姆撇了撇嘴，用眼神瞟畴昔一下，嘀咕道：“你当我喜好跟那故乡伙插科讥笑，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装腔作势，谁也不肯意出面，另有我们那位祭神侍女，心如止水八风不动的，仿佛一针扎下去都不会吭一声……干吗，我说的但是实话，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吧好吧，我不抱怨就是了，下回说话我也多收敛就是了！”

方才那胖和尚桑勐倒是与她提过，此斛泉不溢不竭，却断不成填废，不然四周的住户就会患眼疾――可这类说法比起“洗眼神泉”的传闻，岂不是更玄更荒唐，实在让人难以信赖。

吉珂站在游廊的石阶上，阳光透过树梢打在他的半张脸上，别的半面刚好掩映在遮檐的暗影里，一双眼睛明显灭灭，“施主方才不是还说嫌那三千八百磴石阶辛苦累人，小僧带施主走另一条下庙门的道。”

少女也不计算，拿出一只随身揣着的小壶，跟在小和尚身后。

“都说了不是甚么神泉，就是普浅显通的山泉水……”吉珂小和尚挠了挠光秃秃的头，他在寺中看管庙门职位算最低等，平常也没甚么人找他说话，少女一句“小师父”明显对他很受用，又可贵有人向他就教，心下虽不耐，却也开了话匣子――

少女站起家，道：“这不是真正的斛泉。”

头顶的太阳很大，胖和尚抬开端，从庙门走下来的是一个少女，明眸善睐，齿白唇红，穿戴一身藕荷色的高筒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浅铜色的肌肤珠光若腻，仿佛是在那种最上好的胎骨，髹漆出了吹弹可破的肤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