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九幽(11)[第1页/共6页]
说罢,又要给朱明月搬椅子。
玉里充耳不闻,用手谨慎翼翼地抬起阿姆的下颚,打量着道:“勐海这处所卑湿水热,本来就多毒蛇虫蚁,可我瞧你更像是吃错了甚么东西,昨晚,我记得你睡前吃了很多的鲜果。”
蒲团上的男人就是那九幽,被誉为摆夷族的“白孔雀”。
和尚们裹着绛红法衣,趺坐在大殿中心,四周都是莲花灯、红烛盏,围成十二品莲台盛开的形状。幽簇簇的火光照亮了大殿的雕梁画栋以及释迦八相图的丽彩绘饰,也照亮了这些殿内做晚课的僧侣。跟着一下一下地木鱼敲动,寂静悠长的梵呗回荡在偌大的寺院上空。
这统统的启事,都要从一个大乘教的老衲人提及。谦禅师,福鼎人,曾在昭明寺削发,洪武十六年奉钦命任灵谷寺主持。与太祖私交甚笃,曾收徒洪正映,号洁庵。
洪正映因为谦禅师的干系,对建文帝一向照顾有加,而高僧傅洽又是建文帝的主录僧,君臣三人之间干系很不普通。建文四年七月,北军兵临城下时宫中起火,洪正映不顾小我安危仓促赶来,替建文帝作了和尚打扮,在朱明月的襄助下,从密道出了皇宫,又在北军兵力最亏弱的处所突围,趁夜出了应天府。作为宫外策应的王升,在乱军中不幸被箭矢射中,身故;傅洽则在燕王入京后被捕,拘禁至今。
“快帮我瞧瞧,我的脸上如何了?”不但又疼又痒,还一阵阵的发烫发肿。
那九幽回过神来,纤长的手指抚了一下灯盏的莲瓣,拈花含笑道:“那但是我的好侄儿送来的祭神侍女。现在还不到跟澜沧撕破脸的时候,保持大要的安静还是很首要,你们尽管盯住她,等八天后这所谓的‘出使’结束,还得完完整整地把人送回曼腊土司寨去。”
与当年之事有密切关联的高僧布达,俄然有很多话想问她,更故意去回绝,但他是方外之人,清楚地晓得作为保护的力量存在,不该置喙太多,更不能凭一己之念让局势变得更庞大。固然他曾一度矜持,自发得这个奥妙会因为他的离世而相安无事地坦白下去。
当然,洪正映并没有将建文帝的实在身份奉告给那九幽,而是将这三人拜托给了若迦梵刹的七级阿戛牟尼,也就是高僧布达。
时至本日,勐海的权势,在全部元江府都不容小觑。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莫非说阿姆的脸是有人用心为之?你感觉是祭神侍女做的,还是在暗指是我做的……”玉里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冷声挑明道。
在勐海的八大寨中,除了梵刹佛塔,除了马匹、大象、茶叶以外,还当属雨热果树最多:莲雾、蒲桃、波罗蜜、龙眼、香庵波罗果、芭蕉、多依果……新奇饱满,奇特甜美,好些是人见所未见。澜沧的四时鲜果就多是勐海供应的,但这些鲜果然正送进曼腊土司寨的却未几,能留在土司府的就更少。
随扈的自傲,源于曼景兰的气力,更因为无数看不见的家奴身处各个角落,构成一条非常庞大的锁链,足以胜任对城内上百梵刹乃至全部中城核心的全面设防。
“你觉得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一介高僧?”半晌,朱明月叹道。
在以绝对上风完整把握了主动的环境下,朱明月并没有强行要求高僧布达将建文帝的下落奉告她,更何尝仰仗影卫的存在霸道逼迫高僧布达将人交出来,或是直接号令他带她去见那位,反而对布达照顾有加,因为对于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大德高僧而言,威胁只会适得其反,让他宁肯捐躯统统也要带着奥妙下鬼域,却毫不再对她流露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