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原来是她[第1页/共2页]
“上马!”景珏警戒的四下望望横陈一地的死尸,叮咛流熏,“若不上马,怕是山贼的救兵就追来了。”
“这里是皇上赐我的别院,若表妹不想如此落魄回府,带具尸首去惊扰太夫人的寿诞喜庆,就临时在此换衣,装殓乳娘。”他的话音清冷,如睫绒上凝的冰凌,又凉又痛。
那只大手悄悄的抚上她的背,摸索了半晌,又落下,悄悄拍哄她,也不说话,直待她哭得抽泣有力,他才淡淡说一句:“如有人敢伤了我的嫡亲之人,我定要他粉身碎骨不得善终!毫不会在此徒劳的哭着等死!”
流熏心头一阵打动,单身在深山吓得周身颤栗的她在他有力的臂膀将她一把拉起的刹时,她却扑去他怀里纵声大哭,哭得悲伤欲绝。
一句话如剑很戳去流熏的把柄,复仇,她重生一世,莫非不是为了寻沈孤桐和谢晚晴这对儿奸夫淫、妇复仇的?现在更让藏在深处的主谋封氏暴露峥嵘,她必然不能放过这些恶人!
服侍流熏的是两名婆子,冷个脸,少言寡语,只冷静地服侍流熏梳洗换衣,换了身素净的衫子,挽个髻换衣后,流熏来到跨院。
那人缓缓走向前,一只骨骼嶙峋的有力的大手递给她,要拉她起家。
月色清冷,照见松木板横匾上三个鲜明的大字“钓雪台”。
哭得周身有力瑟瑟颤栗时,她才看到身边一向冷静立着一人一马,一声青灰色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脸颊上的泪水凝了冰,风掠过,仿佛万千细碎的利刃割面。
一起疾步行着,景珏叮咛一声:“去寻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来,再去把熙宁阁的衣衫挑一身给表蜜斯改换。服侍香汤沐浴。”
月色下,他的面庞沉寂,行动纯熟的将车马牢固,叮咛她说:“你随我上马,这车,载人。”
北风拂过秋混乱的鬓发,惨白没有赤色的脸颊上拧结着一丝痛苦的神采,她双眼似直直的望着流熏,总有千言万语不及诉说,不肯闭眼,才开口,却永久封了口没法再出一声。
秋姨,在谢府里装哑巴一声不发,冷静在谢府里保护在她身边十余年,悄悄等候她长大成人,守住这个天大的奥妙。
那人缓缓摘下蒙面的乌巾,流熏一惊,那张面庞冷峻五官深镌线条刚毅的脸,通俗的眸子,恰是世子表兄景珏。如何是他?
“公然是个难缠的!”景珏去而复返,无法骂了一声,翻身上马,不容分辩的将树枝用牛筋绑定成个架子,牢固住半挂在山崖破坏的车厢。本来他是去寻木头绑成车辕。
流熏揉揉眼,可她别无旁路。如果现在回府,少不得惹起事端,惊扰了眼下全府为祖母办寿宴的喜气,更让才驰驱回府的祖父不得安宁。
流熏哭喊着,绝崖上风声怒号,暮色沉沉,黑夜垂垂吞噬山岳。
马缰一抖,一声“驾!”马车颠簸着向山下奔去,趁了夜色,一起疾走。
流熏抽泣着望着他,满眼的委曲惊骇,劫后余生,她却落空了嫡亲的亲人,她终究忍不住,抱住秋姨的尸身纵声大哭。那哭声跟着吼怒的山风在山岳里回荡,显得分外惨痛。
景珏摆摆手,未几言语,小寺人们打了灯笼引了她们入内。
流熏只顾抱住秋姨哭喊,乌发散落,含泪的眼望他一眼,含了几分防备。
“秋,秋姨,秋姨…祖母……”流熏的哭声回荡在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