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庭对[第1页/共2页]

皇上一听忍不住捋了龙髯呵呵一笑，想这女孩子倒是乖觉，口舌聪明。听她言语很有几分怨怪，又不想本日一儿戏般的摸索落得谢阁老那陈腐的老夫人喋喋不休，就笑了说：“时危，才见臣节。真金，不怕火炼！”

本来她就是三皇子和十二皇子的娘亲。可涓滴没有三皇子的放肆放肆，十二皇子的愚鲁。见她雍容端庄，仪态万方，笑容里透出几分温厚。一身冷冰冰的吉服大装，头插五尾凤钗，冠上镂金起楼，鲜明当中嵌着一块大红宝石，东珠流苏。朱纬上绣着赤金孔雀。纵晓得她是贵妃娘娘，却也不感觉高高在上的观之可畏。

流熏温然一笑，道一句：“娘娘谬赞，臣女是不敢当。”

“是，是谢流熏破的窗，似是她……”

皇上沉个脸佯怒：“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因何砸窗，若说得出几分事理，朕就赦了你的大罪。”

待世人言语稍停，皇上问：“谁是谢流熏？”

“是她，必然是她，才光芒进殿时，臣女清楚见谢流熏去扯开窗幔。”崔蜜斯惶恐地指了谢流熏，目光扫向众位美人，美人们忙众口一词的争相说是谢流熏所为。

殿内一时候极其寂静，世人屏息无语，都暗自偷窥皇上的龙颜天威。侍立两旁的宫娥寺人都各个低头，不敢出声，只破开的轩窗外冷风凛冽，卷起那分裂的窗幔如半卷出辕门的大旗，哗啦啦的飘展作响。

流熏忙低垂眉眼一副恭敬的模样上前请罪：“臣女谢流熏莽撞破窗，望皇上、太后恕罪。”

“哦？你就如此必定，朕不会见怪你？”皇上捻了髯毛问，话音缓了几分。

皇上的神采渐缓，疾言厉色的诘责换做了一抹淡然的笑意，似窗外冰雪压枝的那颗老柘树，固然酷寒未退，却透出了春来大地的陈迹。好久，他缓缓开口叮咛：“平身吧！”流熏心头一喜，这是皇上恕了她的罪。

一场惊变，有惊无险，流熏一颗心总算安静。

诸位美人一见皇上大怒，吓得纷繁叩首辩白：“皇上恕罪，这窗子不是臣女所破。臣女并不知情。”

“回娘娘的话，臣女进了恒春殿，就发明殿内安排有些异于平常……”流熏答着。

封凤娇跪地抽泣要求：“皇上，臣女虽是谢流熏的表亲，但是谢流熏的缪行臣女并不知也未曾同谋，求皇上恕了臣女。”仿佛恐怕被被连坐定罪。

流熏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做臣民的如蝼蚁，也何如不得。想脱口而出，又强忍了。

流熏内心无法，想这也是众生百相。

“哦？说来听听。”端妃笑了。

俄然看到被砸破的那扇轩窗，皇上龙颜大怒地问：“竖子无知猖獗！可知这恒春殿是何地点！胆敢破窗？”

“四下里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你是如何寻到窗子的？”一旁雍容端庄想必就是端贵妃，十二皇子景璨的生母。她接过话题暖和地问。流熏偷眼看一眼这位面庞暖和的端贵妃娘娘，自来一股夷易近人的亲热。

殿前地上跪着的美人们多在颤抖，崔蜜斯头发披垂，目光浮泛，好久才缓过神，吓得哇的一声失声痛哭，慌乱逃命时，她衣袖还被人扯断了半截，暴露一段乌黑丰腴的臂膀，讳饰不及；封蜜斯一只绣鞋不知掉落那边，死力将一只赤足向裙摆内藏着。更有几名闺秀瑟缩颤抖惊魂不决的，伏地呜呜哭啼不断，鲜有几名温馨沉着的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