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巧对[第2页/共2页]
“妇人芥蒂,年氏满门也是咎由自取,可她毕竟去不了心结,太医说,怕过不了暑季了……”景珏怏怏道,皇上也沉默不语,摆摆手说:“退下罢,这顿好打临时给你记下,如果敢再犯,二罪并罚,看不打断儿的狗腿!”言语严肃,景珏却如获大赦喜出望外,他欣喜的叩首谢恩,皇上龙袍广袖一抖拂过他脸颊说:“起来吧,你父王也是无法,望子成龙心切,做后代的不得有涓滴怨毒之心。”
“臣才疏学浅,只记得昔日大母舅在南书房讲课时讲,宋朝岳武穆名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承平。不知现在几人能够?诛杀钦差一事,那种千钧一发的景象下,景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柯必忠的一颗头颅能在乱局下稳定军心,就算他为圣上尽忠了……”景珏说得振振有词,俄然言辞锋利道,“……为此臣过后已遭父王一顿痛责九死平生也罢,触怒龙颜千刀万剐也罢。只是臣担忧,如果圣朝如此下去,怕是早死晚死不过是十年五载的工夫,何必争前后?
“朕命百官上书保举新太子,你父王如何说?”皇上问。
景珏沉吟半晌,微微昂首,惨白的脸颊透出几分怆然,沙哑了声音说:“苟能为朝廷大局分忧,保圣朝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为人臣子者,又何必计算小我名利得失呢?景珏死不敷惜,只是有一句肺腑之言请皇上考虑。”
“哦?依你之言,这文臣就不该领兵了?”皇上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也是你在南书房读书读来的?也是谢中堂教你的!”目睹皇上面带愠色的叱责,景珏却涓滴不为所动,更是直了些身背回道:“文臣中也不乏深谋远虑允文允武的,但也有宋朝以文官监武职,自毁长城的……这确切是景珏在南书房读《宋史》时感悟,倒不关母舅甚么相干。”
皇上打量他,本来愠怒的面庞俄然忍不住一笑,旋即忍了笑叱责:“朕可许你跪安了?”
“朕是看出了,你父王是打发你来朕跟前领罪的不假,你这孽障是存了心机来朕面前告你父王的御状的。”
皇上打量景珏的眸子,淡淡一笑摆摆手表示他能够退下。
他顿顿话音,看着皇上还是在低头修改手中奏折,笔走龙蛇,似不再看他。
那份爱恨不得的神采,清楚透出几分关爱疼惜,令景珏一震,旋即抽搐唇角,低声喊一声:“三爹!”
“父皇,父皇!”
皇上眉头一挑,微抬了眼很有几分玩味地高低打量景珏,呵呵嘲笑两声道:“他倒是推得洁净,不忍担着诛子杀忠臣的恶名,将这烫手的栗子扔给朕了?”
“侄儿记下!”景珏喏喏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