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第2页/共3页]

范直发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对杨修文拱手揖道：“太子殿下正与主持说话，传闻杨大人在此，叮咛我给大人请个安。”

她云淡风轻地说：“好女不准二夫，我既嫁了你兄长，就不成能……”

杨萱猛地展开眼，茫然地四下打量番，懵懵懂懂地问：“还没到？”

那人约莫三十出头，身材肥胖，穿件灰蓝色长衫，面皮非常白净，半点髯毛没有，眼里天生带着三分笑意，非常亲热。

范直跟两位內侍在偏厅烤火，而锦衣卫的批示使与十几位穿戴玄色甲胄的军士则身姿笔挺地站在院子里，任由着白练般的雨点击打着他们。

杨芷细声细气地说：“总还得走一会儿，今儿起得太早，你是不是困了？先眯会儿眼，等快到护国寺，我唤你起来。”

二十两的银元宝，便是整治一桌上好席面也绰绰不足。

杨芷抬眸看向杨修文，直到他点头，才伸谢接过。

杨芷看着和顺端庄，脾气却像了王姨娘，非常有主意有主张。她不成能不晓得在那种时候，能够借出阁之际顺理成章地分开杨家，意味着甚么。

杨萱胸口涌上无尽的惭愧，不由出声号召，“姐。”

知客僧乐呵呵隧道：“这可巧了，明天惠明大师与广善大师刚来寺中，各筹办了一些护身物件，主持还说不知哪位有缘之人能得了去。我这就禀过主持取来给施主瞧瞧。”

护国寺是前朝所建，迄今已逾百年，门前栽了数棵合抱粗的古松。古松高约丈余，枝叶亭亭如盖，带着光阴独占的悠远沉寂，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安宁下来。

“胡说八道！”夏怀宁鲜明打断她的话，“你别忘了，当初是我跟你入的洞房，夏瑞也是我跟你的孩子。”说着，伸手扼住她的腕，“你跟我走！”

杨萱蓦地心惊，手一抖，车帘垂下，将缓缓清风挡在车窗以外。

葫芦只寸许大，通体碧绿澄明，蒂把处系一条大红色的穗子，非常标致。

杨芷倒是正襟端坐，头略略低着，发髻梳得紧实划一，小巧的耳垂上缀着对黄豆粒大小的珍珠耳钉，衬着她的脸颊光滑莹润。

杨修文沉吟不语。

中间一个內侍替他撑着伞，另一个內侍扶着他的胳膊，而身穿大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批示使单膝点地，跪在雨水里充当车凳。

范直见到她，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拱手揖了揖，“我们一行赶路颠末此地，不防碰到大雨，可否讨些热水来喝。”

范直笑着回礼，“杨大人另有闲事，我未几担搁，这便归去复命。”与知客僧一道分开。

范直赞道：“观杨公子气度，颇得杨大人风采，杨大人教子有方啊。”

杨萱点点头，软声唤杨修文，“爹爹。”

想必是惠明大师特地为达官权贵们筹办的。

“快了，”杨芷答道，“刚才马车颠了下，惊着你了？”边说边取出帕子替她拭汗，“如何热出这满头汗？”又叮咛素纹，“给二女人倒点水喝。”

杨萱没看在眼里，可对于下人们来讲倒是极厚重的打赏。

没想到夏怀宁还真能考中进士，杨萱颇感惊奇，倒是决然回绝，“我不去，我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为甚么？”夏怀宁大声喝问。

她也完整没想到，堂堂正三品、令无数达官权贵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批示使会如此奴颜婢膝地去阿谀一个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