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页/共3页]

她们生得五分肖似，都有圆圆的杏仁眼和笔挺的鼻梁，分歧的是杨萱肤色好，白里透着粉，就像是春日枝头的野山樱般娇柔温婉，而杨芷肤色略显暗黄。

想起旧事，杨萱压抑不住心头酸涩，泪水忽地喷涌而出。

因为，她没比及出嫁就死了，葬在杨修文跟辛氏的坟茔中间。

等生辰那天，她会跟夏太太商讨办个昌大的及笄礼。

论长相，辛氏比王姨娘貌美；论才学，辛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身份，辛氏既是杨修文的正妻又是她的师妹，早在白鹤书院时就相互成心，两人的情分绝非别人能对比。

王姨娘清楚明白本身的职位和情势，也就没有那些不循分的设法，白日她还是在辛氏身边听使唤，夜里如果杨修文过来，她便用心折侍，如果杨修文不过来，也没有闹幺蛾子。

杨修文想辛氏既然能生闺女必定就能生儿子，便没再往王姨娘屋里去，只一心一意守着辛氏。足足又过了八年，辛氏已经三十二岁，这才再次有孕。

杨萱对劲地瞥一眼杨芷，“姐瞧不起我，哼，我必定让你大吃一惊刮目相看。”

杨桐答复，“我不太喜好甜食，更喜好核仁酥百合酥。”

杨芷吓了一跳，赶紧矮了身子安慰道：“萱萱，萱萱不哭，是姐不好，姐不该对你这么凶。”

辛氏心疼不已，搂着她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

上天特地给她重活一世的机遇，让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抽泣半晌，杨萱垂垂止住泪水。

杨萱这才反应过来。

那天下着雨，王姨娘跪在正房院的青砖甬道上，头“咚咚”地磕在地上，“老爷，阿萱是您的闺女，阿芷也一样，都是老爷的骨肉，可夏家求的是阿芷，老爷不能不给阿芷活路。”

王姨娘自小服侍辛氏，跟着她识文断字，很有自知之明。

想到今后跟杨芷都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说话时候牙齿通风含糊不清，杨萱禁不住弯起唇角，暴露腮边小小两粒酒窝。

许是佛祖见她本分，格外开恩，头一年王姨娘生下宗子杨桐，过两年又生下杨芷。

杨萱忙整整裙裾，跟杨芷手拉手走出去，号召道：“大哥放学了。”

杨芷哭笑不得，悄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那你就哭一小会儿，哭久了眼睛痛，母亲瞥见又得难过……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是必然不准再看了。”

绣只扇子套还不是小菜一碟？

实在，杨桐算是杨萱的庶兄，他跟杨芷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都是王姨娘生的。

只可惜，辛氏筹算得好，究竟却全然出乎她的预感。

杨萱信心实足，可杨桐却沉声对杨芷道：“你是姐姐，理应帮着萱萱，如何倒在中间瞧热烈？”

杨芷很快给她梳成双环髻，鬓角两侧各戴一朵粉红色宫纱堆的绢花，笑着夸奖：“萱萱真标致，待会儿换上新裁的那件水红色袄子就更都雅。”

来人是杨修文的宗子，杨桐。

风太大，伞底子撑不住，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落，刹时打湿了王姨娘的袄子。

宿世杨芷真的没有嫁人。

杨桐答道：“裹着白芝麻的是绿豆沙，裹着黑芝麻的是红豆沙，听我同窗说另有种凉糕也不错，今儿去得晚已经卖完了，等下次买来尝尝。”

福顺斋在金鱼胡同。

宿世，杨萱独居在田庄三年不足，每天除了看农妇们养鸡种菜，就是待在屋里或者绣花或者写字，还学过熏纸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