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第1页/共4页]
而宿世杨萱嫁得仓猝,在账目上更稀里胡涂。底子不晓得她平常吃的米多少钱一斤,菜多少钱一把,身上穿的衣裳多少钱一尺。
得知两人来意,辛氏笑道:“田庄的账目我到现在仍胡涂着,都是秦嬷嬷帮手看,恰好请嬷嬷给讲讲。”
夏怀宁温声道:“不消特地姑息我,家里我甚么我就跟着吃甚么。”默一默,又道:“娘,我跟您筹议个事儿。先前我那同窗赔了六十两银子,您又得了孙家一百两,能不能借我五十两,五年后,我五倍还给您?”
特别那双眼睛,冷酷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毫不包涵地甩手分开。
秦嬷嬷连呼不敢,一边“劈里啪啦”地扒拉着算盘珠子,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拿过田庄的帐本,翻开首一页,奉告她们,“这是本年的破钞,年初购置耕具,添置牲口、买种子,年中疏浚沟渠,共破钞二百八十两。”又翻开第二页,“这是本年的收成,山上的忍冬花、天门冬等等草药卖了七十八两;树上的桃子、杏子、葡萄等果木支出三十二两,最后是稻米杂粮等等,支出七百五十六两。”
与他一道前来的是秦太太及其两个女儿。
禄米本来就是陈粮,口味算不得好,还要再混上高粱或者菽子,就更难以下咽了。
前后两世,他的母亲没有变过,他的长姐没有变过,他的家没有变。
杨桐穿宝蓝色锦缎长袍,腰间系一块竹报安然的玉佩,气度清雅温文;夏怀宁则穿件鸭蛋青素面潞绸棉袍,身上虽无金饰,可他目光沉稳,笑容笃定,在气度上涓滴不输于杨桐。
杨萱一愣。
抛去破钞和官府的税收以外,大兴的二百亩田庄约莫有三百六十两的收益,此中四成是杨家的,大抵是一百五十两。残剩的二百一十两,十五户人家按着各自出的劳力另行分拨,均匀每家十四两。
秦嬷嬷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事理。如许下来,第二年就买不起种子,又得跟主家赊账,比及秋收,利滚利算下来,得来的银子还不敷还债,这一年还是白干。””
就是如许肥胖的半大小子,她本身生养的儿子,却让她莫名地心生怯意。
听着他们欢声笑语,杨萱也会不由自主地浅笑起来。
夏怀宁悄悄叹一声,“那就算了,我先回房去。”
张家媳妇最善于做野味,炖出来的兔子肉能把人的鼻子都香掉。
宿世,杨萱寡居在家,好久没有如许热烈地过年了。她一会儿跑去厨房看看菜式筹办得如何,一会儿看看窗花剪出来多少,一会儿又到门口看婆子们贴春联。
花朵儿不算大,茶盅口普通,可胜在色彩纯粹,极素净的大红色,不带半点杂质,在绿腊般光润的枝叶烘托下,尤显喜庆华贵。
秦嬷嬷约莫看出她的心机,笑道:“咱家里祖上老太爷良善,都是先把官府的税和破钞抛去以后再抽四成收益,别的人家毛算出来多少利,直接抽四成或者五成,其他税收破钞都从剩下的银钱里扣,分到大家头上,一年繁忙下来能得四五两银子已经不错。另有的,不管年景如何,每亩地一概按着二百斤粮食算,赶上不好的年初,白白出一年劳力不说,还得倒找给主家钱。”
会不会苛待庄上农户?
夏太太立即警戒起来,“你要这么多银子干甚么?想买甚么东西直接跟娘说,可不能跟那些公子哥儿学着胡花乱花,更不能买那些当不得吃当不得穿的没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