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殉葬[第1页/共2页]

“是！”初云回声便捧了盛着酒杯的托盘走向慧灵。灵堂不甚宽广，可就这短短几步路的间隔，在慧灵眼里却如同从浮泛般走来，一步一个空灵的声响，敲击着她的心脏。

“初云，你来善后接下来的事，给太子妃换上一套吉服入殓。”皇后叮咛道。看着慧灵闭着眼躺在棺中，皇后内心的那口怨气，终究顺畅了些，情不自禁地自语道：“让你苟延残喘地多活了这些日子，终还是要在本宫面前乖乖就死！”

到了傍晚时分，本日超度的法事已经结束，法师都撤离了，只留了几个小僧在灵堂内适时增加香火。

慧灵眼也不睁，单手握拳，悄悄在额上敲着，回道：“真假又有何相干？太后娘娘也说了'存亡由命'，那我便适应天命便可，何必过量怨怼，颠末挣扎后又绝望落空，不是更加悲伤么？”

“太子妃孟氏免礼！本宫亲身来送你上路，去伴随太子。”皇后细声说道。“因着你到了地府之下，还要奉侍太子，本宫便赐你一个全尸。”

说罢，尚不待太后置一词，便请旨辞职。

三日的超度已过，明日一早，便要将太子的棺寝送入皇陵，封入棺椁当中。入殓的宫人待超度的僧侣散去后，便来到灵堂做最后的检视。慧灵和桂枝冷静地立在一旁由着他们繁忙。

孟则伦听到动静，第二日一早便马上进宫求见天子，李宽拦着，说天子前夕哀伤过分，几近是一宿没合眼，在日出前实在熬不住了在昏睡畴昔，现下如果打搅了皇上安睡，李宽称“怕是主子有十个脑袋也不敷砍的。”

桂枝从膳房端了一盏山药羹来，小声对慧灵说道：“太子妃，本日的山药羹，还是全喝下为好。然后再到后堂去歇息一会儿，已经在这儿跪了两日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桂枝扶着她到后堂，后堂内置了一处简易的床榻，这两日慧矫捷是在此小憩半晌，又要到灵堂前持续跪着。

太后望着皇后摆驾拜别的背影，再环顾了全部灵堂上世人的面庞，有惊诧、有忧愁、有怜悯、有淡然、有不屑。但是，在孟慧灵的脸上，太后瞥见的并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简纯真粹的温馨。仿佛刚才的胡闹，皇后殉葬的懿旨，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桂枝愣愣的听着，慧灵的目光转而又对上皇后的冷眼，向皇后浅浅一屈膝，道：“慧灵多谢母后成全。”

皇后向初云表示，说道：“将这杯毒酒赐赉太子妃！”

皇后转过身来，面向孟慧灵，命道：“你筹办好为太子殉葬罢！”

接下来，皇后亲眼目睹了闷声倒下，再让太医把了脉，肯定毫无脉息，这才放心。

慧灵和桂枝伏地拜见了皇后，便停有寺人宣读圣旨，命太子妃孟氏殉葬。

向来，皇后为了一个贤能名声，到处谦让太后，避讳失势的嫔妃，早就忍够了。皇后一指太子琅元的灵位，笃定地说道：“太子生前，最宠嬖太子妃，想必本宫之意，亦是太子在地府之下的意义。太子是本宫亲子，本宫怎能忍心，为了本身的申明，让太子泉下孤单呢？”

天刚擦黑，皇后便带了初云和几位身强力壮的寺人，阵容浩大地闯进了灵堂，还抬了另一口稍小的棺材出去，就置放在太子的棺寝边上。

慧灵稍稍靠下身子，闭了眼睛，桂枝轻手重脚地为她覆上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