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莽夫的心(2)[第1页/共3页]

茉喜原地做了个向后转，“精光完整？甚么意义？”

陈文德一向笑，笑得昏昏沉沉，笑得醉醺醺。听了茉喜的话，他俄然成了个很害臊的小男孩，抬起双手捂住了下半张脸，他垂着视线一耸肩膀一缩脖子，几近是美滋滋的，他抿着嘴唇，嗯了一声。

“然后呢？”她直视着陈文德的眼睛问话。

那军官气喘吁吁地跑到陈文德面前，先是扫了茉喜一眼，随即对着陈文德一立正一还礼，呼哧呼哧地喘着说道：“陈述司令，参谋长他――”俄然想起参谋长已经成了叛徒，军官立即改了口，“马伯涛他带兵往洪城县去了。”

茉喜持续发问：“现在呢？”

陈文德抬头看着军官，愣怔怔地一点头，“啊。”

军官看了他的反应，也有些发怔，“司令，洪城县怕是要失守啊。”

合法此时，一名军官从院门外小跑着进了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大嗓地喊司令。茉喜不熟谙来者，也从没见过这么慌里镇静没端方的军官，但是陈文德并没有挑理，单是扭头望向了门外。

陈文德咧开嘴，毫无前兆地笑出了声音，声音很低，有出的气没入的气，笑得宽肩膀直抖。及至他嘿嘿嘿地笑够了，他哑着嗓子又开了口，“你如果内心真有我，就该和我同生共死。我们――”他抬手向上一指，“在天愿作比翼鸟。”又向下一指，“在地愿做连理枝。”随即掌心向上一抬，“生则同床。”最后伸展手臂向旁一扫，“死则同穴。”

对待陈文德的话，茉喜只肯信他的十之三四。陈文德说他仗没打好，她信，她不是没见过他趾高气扬的模样，如果打好了，他不会这么疯疯颠癫。

茉喜的脑筋缓慢地转了一圈，随即她开了口，“那我们先用饭，吃饱了换身厚衣服，从速从后门跑。事前说好了，我得带上我儿子。你呢，你带上小武。小赖子我管，行李和钱你们管，谁也别扯谁的后腿，如何样？”

陈文德抬手挠了挠鸟窝普通的满头灰发，“我？我上山当匪贼去！”然后他顺手往窗外一指，“出了城往东走，不出三十里地就是山，挺近的。”

她没有捧他这疯疯颠癫的场，自顾自地拍了鼓掌上的灰尘，她回身往屋里走，“人嘛，三穷三富过到老，反正你那脑袋还长在腔子上，还能吃能喝能喘气，输就输了呗！又不是今后没有日子了，你至于跟我摆出这副输不起的熊样吗？”

茉喜一把攥住了他的食指，“你好好说话，别像见了鬼似的。”

话到这里，她头也不回地一招手，“出去，给你弄点热水擦擦洗洗，看你阿谁丢人现眼的臭德行！三十大几的人，给我当爹都够了，我不让你哄就不错了，你还等着我欣喜你啊？”

没打好，那就是打碎了。坏到甚么境地，她不通军务，设想不出。听陈文德那一番疯话的弦外之音，竟像是走到了死路的意义――这一点，她不是很信。

茉喜用手指一点本身的胸膛，“我？”

军官微微地俯了身，游移着问道：“那司令筹算……”

对着火线的床帐子愣了很久，最后他一掀棉被坐起家，看到了坐在床尾的茉喜。

陈文德抬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搓得五官走了样、灵魂归了位，“别说我，还是说说你吧。”

“说吧。”她脱了鞋，隔着棉被，伸腿蹬了陈文德一脚，“如何一个月没见，我等返来了个神经病？兵戈把你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