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脑海里涌上的第一个念头是“呜呼哀哉，此命休矣”[第2页/共2页]

几个长辈按例要留在病院里伴随祖父，我便找了个来由和卫仲春溜出去喝下午茶。这些天也实在难堪她，我和母亲最怕她有寄人篱下之感，可两个伯母倒是不遗余力地把寄人篱下这个词翻出了新的花腔，她们几近向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仿佛她是氛围普通，好几次乃至指桑骂槐地表示如果这仗再打下去，家里的火仓估计也要开不下去。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毫不粉饰本身的不满，这一次在病院里天然更是变本加厉。她们字字句句间都含着指责，的确要把祖父出院的任务都归咎在卫仲春的身上。

下午的时侯，我和卫仲春去了一趟病院给祖父拜年。明天是大年三十，别人家都是阖家团聚、子孙绕膝，祖父却要在病院里度过，我想想便感觉有点难受。病院里吃不到甚么好东西，再加上规定要忌口，我晓得祖父内心必定是非常不乐意的。因而悄悄地去乔家栅买了桂花条头糕和八宝饭带去病院，他向来最喜好这类甜甜糯糯的小点心，一见之下的确是大喜过望。不过大夫的叮嘱却不能当作耳旁风，在大师的劝说之下他也只能一样尝了一口聊当作过过嘴瘾。平日里祖父老是一副严肃刻毒又不近情面的模样，但生了病却仿佛是不幸的小孩子普通，让人感觉靠近了很多。

卫仲春像是风中的柳树被吹得左摇右摆，我尚且不能节制身材的偏向，她坐在轮椅上就更是无能为力了。街边的杂物被吹得满地翻飞，就连街边的店招也摇摇欲坠，收回令人胆怯心惊的响声。眼角余光一闪，高处的一个花盆抵挡不住残虐的暴风，猛地栽了下来。而它的必经之处则是毫无抵当之力的卫仲春。

卫仲春紧紧地闭着眼睛，满脸都是视死如归的壮烈神情。她若还能思虑，此时现在脑海里涌上的第一个动机想必是“呜呼哀哉，此命休矣”，可看她一脸惨白外加肢体生硬的景象，八成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懵了。我不顾统统地飞身而去，内心的筹算是先把卫仲春推开，我再眼明手快地一躲，说不定就能逃开这无妄之灾。

卫仲春也被吹得晕头转向，她节制不了轮椅的方向，只好冲着我叫道：“然然，然然，快点把我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