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司命祭(1)[第1页/共5页]

但见那少司命祠在汨罗江边，现在祠前临江处已经搭起一座用鲜花香草装潢的高台，高台隔江劈面是座祭坛。祭坛之上三祝立于中心奉玉圭，念祝词；其下郁人奉祼器，宰人奉三牲，司尊彝奉六尊六彝，司几奉五几、五席，典瑞奉玉瑞、玉器等，皆如其仪。

望美人兮将来，临风恍兮浩歌。

悲莫悲兮生分袂，乐莫乐兮新相知。

芈月看着黄歇，心中欢乐不尽，笑容光辉如云霞。黄歇亦是看着芈月，自了解以来，从未见过她脸上有如此光辉的笑容，以及如此发自内心的欢愉神采。

在他们身边伴歌伴舞伴奏的，是公族男女。积年来司命之祭，都是由这些具有王族血缘的朱紫向上天祷告祭奠，求少司命、大司命保佑，求家国安然，不受灾殃。

“她当真是有少司命庇佑，这于我楚国，到底是福，还是祸？”

黄歇点头道：“是啊，以是连神灵都在帮我们，我们必然会有夸姣的姻缘！”

芈月昂首看去，却见又稀有名黑衣人跃出，人数虽少，服饰却与方才进犯她们的黑衣人类似，想来越人甚故意计，恐方才伏击不中，又在此埋伏。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本来黄歇因不肯意与芈姝共舞，临时哄了宋玉代祭，现在情势已转，不消黄歇多说，宋玉晓得芈月的性子，自也不敢代替黄歇与她共舞，当下两人忙换回了衣服。

士庶男女将祭坛四周围得密密麻麻，纷繁恭敬地奉上祭品，不过贵者用金玉三牲，贱者奉个野菜米饭，也算是祭神还愿。

宫卫正与黑衣人混战成一团，芈月细心看着，却见宫卫们似有不敌，正在危急之时，俄然自前路又有马蹄之声，芈月一看，喜极而泣道：“子歇……”

黄歇必定隧道：“是啊，你可晓得，少司命无处不在，她必然会庇佑着我们的。”

芈月嫣然一笑道：“我信赖。”

此时两边男女巫祝齐声歌舞：

对岸的人们看到此景象，冲动地跪下高呼道：“少司命，少司命———”

两边各停着一座楼船，左边为男祝，右边为女祝。每年秋祭，都由贵族男女各自扮演大司命、少司命，在祠前举舞为祭，祷告神灵降福大地，愿五谷歉收，兰蕙满园，驱邪避恶，子嗣繁衍。

黄歇低声道：“我听闻本日乃是公主姝为祭，是以骗了宋玉代我去充大司命行祭，本想着你也是陪八公主来的，想来看看你。谁晓得见你们还没来，大祝焦急，派人来迎，我不放心便跟着他们来了。还好少司命庇佑，能够及时赶到。”

这边唐昧自言自语不提，芈月与黄歇祭礼罢，下了楼船更了衣服，在汨罗江边联袂并肩而行，竟有一种不能置信的感受。

他之前也传闻过楚人巫舞，但却向来未曾见过。北方诸国祭奠，依周礼而行，他插手过数次，寂静厉穆，与楚国之祭奠，倒是大不一样。他来得固然晚了些，却正赶在“合座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这一节上。但是他没有想到，阿谁少女在这高台上跳祭舞的时候，感受跟之前竟是判若两人。这一刻，她不是刚才阿谁还带着稚气的少女，而是真正的少司命，她似有神灵附体，举手投足处，竟有着令人猖獗的魔力。她高歌，人群齐和；她低吟，人群敛息；她狂舞，人群冲动；她收敛，人群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