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庸城(1)[第4页/共5页]

庸芮却有些不屑隧道：“秦人守法，不过是因为迫于商君之法过分周到，方方面面全无遗漏，并且法律极严，这街上常有法律之吏巡查，见有违法者处重刑。在大秦，不管你做任何事情，都方法取官府的凭据，不然寸步难行，事事不成。乃至当年连商君本身因为获咎大王想要流亡，都一样受制于商君之法而没法逃脱。不但如此，秦国的田税商税都是极重……”

庸芮感喟道：“长此以往，那些还在行周天子之政的国度，如何能是秦国的敌手？”

但见那管事上前打起帘子，一个青衣士子风采翩翩地自内走出，见了芈月，便拱手一礼道：“密斯勿怪，我家老仆是因不通方言，故而让小竖叫我来与密斯谈判。密斯但是要抓药吗？”

芈月听到他这一句，想起向国，想起莒国，想起黄国，心中也不由暗叹。

那声音说的是雅言，字正腔圆，完整似出自周畿之声，芈月不由地住步，转头看去。

芈月听了他念的诗，调子虽怪，倒是明白其意，吓得赶紧点头，拿脱手上的竹简给白叟看道：“不是鼓瑟，不是乐，是药、抓药！”

虽是信心满满，可当芈月走出驿馆的时候，才发明本来的假想实在过于简朴。她站在街上，只能是焦心而茫然地看着满大街来去仓促的人们，耳入耳到的尽是怪腔怪调的秦语，竟是一句也听不懂。

芈月道：“此城名为上庸，公子莫不是庸国先人？”

芈月一怔，本来如此，诸国笔墨说话各别她自是晓得的，但有些东西她毕竟未曾经历过，没有经历。当下叹道：“本来如此，不知这类事是如何订的，如何竟无人去把这些东西同一一下，也好教世人便利啊。”

那白叟也比划动手势道：“乐，吹的、呜呜呜……梆梆梆……‘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注2]

当下便令女萝与管事兑钱，芈月便问那士子道：“本日多谢先生互助，敢问先生但是姓庸？”

芈月忙点头。

庸芮恍悟：“是了，我传闻楚国公主送嫁步队入城，想必您亦是一名楚国宗女了。”

芈月大喜，转用雅言问道：“老丈听得懂我的话？”

那管事便接过竹简，细心看了看，拿着竹简与他药柜的药一一查对着，芈月但听他用秦语嘟哝着甚么，约莫是查对药名，不料他对了一会儿，又把竹简还给女萝，道：“密斯，这药不对，恕小人不能持续抓药了。”

芈月忙又施礼道：“多谢先生。”

芈月正要出门，便听得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道：“密斯请留步。”

芈月沉默，她自幼只知宫中事，知史、知兵，却不知黔黎百姓之苦，她想了想，道：“如此，自周天子以来的封臣之权，可就没有了。封臣不能动，可郡守县令却三五年一换，权力全数在君王的手中了。”

白叟一边抹汗一边行礼道：“密斯不必客气。”芈月依着那白叟的指导一起走下去，公然走到一间药房门口，昂首看到那铭牌上的字，便是挂在城门口的上庸之“庸”。她比对了一动手中的竹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