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司命祭(3)[第1页/共4页]

南后见楚王槐渐似有被郑袖说动之势，干脆一拍两散。她病入沉疴，不管是和氏反璧是灵蛇珠，既不能令人延寿，便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却不想令郑袖对劲，便深思将和氏璧转给何人，会使郑袖无处动手。她探知令尹昭阳向来最好美玉，且位高辈尊，对楚王槐亦有扶立之功，恰是可接办之人。

黄歇与芈月面面相觑，芈月便要跟着出去，黄歇赶紧按住她道：“你且看着小冉，我随母舅去看个究竟。”

黄歇问道：“但不知这游士是何许人也？”

芈月吓了一跳，道：“他可莫叫我一句话，刺激得疯魔了！”

张仪振振有辞道：“去秦国要川资啊，我现在一穷二白，千里迢迢如何去啊？”见芈月怔在那边，还当是她不肯信赖，忙施了平日的口舌本领，哄道：“放心，姝子，我自不白取你的，将来我必当十倍……不、百倍还你。”

向寿指了指左边的屋子，道：“便是租我们这个大院右边的一个游士。”

芈月涨红了脸，啐道：“你再聒噪我便不借给你了。”

芈月惊道：“先生吐血了，是不是有内伤？”

向寿却笑摆手笑道：“我有自知之明，子歇，你黄氏还是一个大族，可向氏只剩下我一人了。你自幼驰名师授业，而我从小失教，到现在顶多只能在疆场挣一个功名爵位罢了。可现在在楚国，芈姓王族以及分支屈、昭、景三氏就占了一半的朝堂，再加上一些卿大夫世封世禄又占去一半，剩下来的机遇给其别人的，只怕连二成的机遇都不到。”

张仪哼道：“比赶上庞涓还惨，起码孙膑那是遭人妒忌。我倒是赶上个蠢牛，听不懂人话的蠢牛。”

他察颜观色，早看出芈月与黄歇两人必是一对情侣，便信口开河，胡赞乱颂起来。

芈月便拿出贴身的荷包，倒出内里统统的贝币，看了看难堪了道：“这点钱，仿佛不敷去秦国！”昂首便问黄歇：“子歇，你带钱了吗？”

黄歇也拿出本身的荷包，倒出了贝币来，芈月把钱凑到一齐，点头道：“还是不敷啊！”

张仪赶紧住嘴，要多诚恳便多诚恳。

芈月笑道：“此人既称才子，如何既不晓得长进，又不晓得与人相处，竟是越混越不如人了？”

张仪听了她这话，俄然直着脖子愣住了，好半天还直直地看着火线。

向寿道：“他名唤张仪，原是魏人，三年前游历到此，投于令尹昭阳的门下。因为甚受令尹看重，又因恃才傲物，与人分歧，本来还住在令尹的馆舍里，厥后受同侪架空，将他挤出馆舍，又租住了逆旅，只是时久了，行囊渐空，不免连逆旅也住不起，便要寻更便宜的下处。”所谓逆旅，便是后代所称的堆栈，此人被架空出昭阳的馆舍，租住逆旅，天然是耗损不起。

过未几时，向寿便请了莒族的医者前来，给那人诊了脉，道只是皮肉筋骨之伤，不及内腑，只是要养上数月才好。

本来按例，楚国双宝和氏璧是由大王收存，灵蛇珠由王后收存。不过因为威后喜好灵蛇珠，便一向兼并着没有给南后。这倒也罢了，不料郑袖另有野心，见南后无和氏璧，这边就想哄着楚王槐把和氏璧赐给她，好压南后一头。

黄歇便道：“母舅但放心前去，此处有我。”

黄歇正色道：“人之境遇，时有凹凸，这位张仪先生，一定就会一向沉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