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四方馆(1)[第2页/共5页]

进得四方馆内，但闻人声鼎沸，天井中、厅堂上来往之人，均是各国士子穿着，到处辩论之声。

就听得秦王驷笑道：“寒泉子，想来这几日你输得短长了。”

芈月想说甚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秦王驷看出她的心机，鼓励道：“说吧！”

秦王驷笑着点头：“这点事就满足了？ 寡人不是说过吗，今后今后就尽管从心而活，安闲而行。”

芈月笑了笑，瞥见秦王驷手中的竹筹，公然已经写了编号，再看大家手中的竹筹，亦是有编号的，只要本身的竹筹，是未曾有编号的，当下便走到墙边，先写了“楚芈越”三字，又将本身的竹筹也写上编号。

但见另一策士却哂然一笑：“敢问中间可有见小童喜折花摧叶，夺食霸物否？ 此乃人道本恶也，唯有以法相束，知其恶制其恶，天下方能严整有序，令行制止。”明显这是法家的策士，说的是人道本恶，当以法相束的实际。

芈月看向他所指的墙上，却本来那墙上的木牌上按挨次写着大家的名字，投注之人只消把本身的编号投入各铜匦便是，次日检取时，便依着编号决定谁胜谁负。新来之人，在最后一名顺延写下本身的名字编号便是。

秦王驷指了指前厅：“可听出甚么来了？”

“我法家……”

芈月平日虽亦习过诸子百家之谈吐，但却只是本身一卷卷地看，一字字地了解，现在听得各家策士争相倾销自家学说之长，进犯其他学派之短，与本身所学一一相印证，只感觉本来有些茫然不懂之地点，俄然便明悟了。她站在那儿，不由听得出神，镇静之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不觉春去秋来，这日，秦王驷同芈月说，第二日换上男装，芈月虽觉惊奇，但还是在次日依言换装，跟着缪监到了宫门口相候。过得半晌，秦王驷也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两人出宫上马，带了数十名侍从，穿过熙熙攘攘的咸阳城，到了城西一座馆舍。

又见一策士按剑道：“胡扯！ 人道本无善恶，人间如染缸，入苍则苍入黄则黄。治国之道，尤不成听乱言。人之异于禽兽者，乃人能合作互援，学说轨制乃为减少不平，争夺公允而立。为大义者，虽死犹生……”这谈吐天然便是墨家之说。

秦王驷昂首，双目望向天涯：“百家争鸣，已经数百年，若说谁能够压服谁，谁能够赛过谁，那是笑话。”

芈月跟着秦王驷入内，也与世人普通，在廊下围观厅上之人辩论。但见廊下很多人取了蒲团围坐，也有早退的人，在院中站着围观。

芈月但见缪监在秦王驷耳边悄悄说了句话，秦王驷神采大变，低声道：“甚么？ 不必顾忌，冲出来，看个究竟。”说着，就要仓促出去，芈月亦是赶紧跟上。

观其言行，芈月已经明白，这四方馆的设立是为了甚么；而他以君王之身，不是坐等上面的臣子保举，而是亲身来到四方馆中交友策士乃至下注博弈，又是为了甚么。学说不怕辩论，因为学说是在辩论中进步的，而聆听辩论，则能够从中学习到如何辩白一种学说的好坏。

秦王驷沉吟半晌，方道：“我嘛……墨家！”

就听一策士大声道：“人之初，性本善，敢问中间，可有见蝼蚁溺水而拯之乎？ 此乃人之赋性也，当以善导之，自可罢兵止战，天下承平。”芈月听其谈吐，明显这是个儒家的策士，持人道本善之论，想是孟子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