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破心篱(4)[第1页/共3页]

芈月大喜，盈盈下拜：“是，大王。”

魏冉笑着接过来，大口吃掉，还赞道：“这甜糕真好吃。子稷请娘舅吃甜糕，娘舅也要还谢子稷。子稷可喜好甚么，爱玩甚么？”

嬴稷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娘舅，陪我玩兵戈！”天底下的小男孩没有不喜好兵戈的，但是嬴稷自小善于宫中，各妃嫔之间干系庞大，相互防备。唐夫人的儿子年纪太大已经出宫，历数宫中与嬴稷年纪差未几的孩子，生母倒是芈姝、樊长使、景氏这三个让芈月不能放心的人。是以他也只能和宫奴玩玩，但这类游戏宫奴们都是让着他的，未免让他有些孤单。

趁着他现在还小，还能够做天真的梦，就让他欢畅一些吧。统统的忧愁，只能埋藏在她的心中。

芈月一曲吹毕，停下来，看到了秦王驷，惊奇地唤了一声：“大王。”

姊弟两个絮语很久。未几时，缪辛就去师保处把嬴稷抱了返来。小嬴稷很少见到生人，用猎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小娘舅，踌躇不前。芈月拉过他，对魏冉笑道：“小冉，你瞧，子稷这鼻子、这下巴，长得颇像你小时候。”

芈月道：“大王心忧国事，臣妾饱食整天，却不能为君分忧，深感忸捏。不知臣妾能做些甚么事，为大王分忧解劳？”

秦王驷转头看着芈月。自和氏璧一案今后，他垂垂发明她身上有一种令他赏识的本质，对她有了一层新的熟谙。听了她的话，他沉吟半晌，点头道：“你这话，说得倒也有理。自假和氏璧一事，足见你确有才气聪明和襟怀气度。寡人之前曾带你去四方馆听士子辩论……”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你也能够初识这些谈吐。恰好寡人之前曾广招天下贤士，收了很多策论，还未及研读，就赶上了五国兵临函谷关。军情告急，以是这些策论都放在那儿蒙尘。你若无事，能够去替寡人看看这些策论，遴选分拣。这些策论，诸子百家俱有，实际相互进犯，倒可让你增加见地，辩白勾引之言。”

嬴稷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问：“母亲，娘舅去哪儿？他甚么时候再来呀？”

芈月见状忙去扶他，见魏冉眼中有泪，不由百感交集，抱住魏冉，心中万分歉疚：“小冉，是阿姊对不住你，要你小小年纪便在疆场上冒死，可阿姊只能把这千斤重担放到你身上了。繁华于我，本如浮云；君恩宠嬖，亦不强求。我要的只不过是活着，好好地活着，一家团聚地活着。可这大争之世，你纵无争心，却已处疆场，为了保存不得不争，不得不战……”她擦干了眼泪，声音渐转强势，“要争，就不得不让本身变强。我生下了子稷，我就要庇护他。大王已经有十几个儿子了，而秦国留给这些公子的封地，却不会有多少。统统只能靠他们本身建功立业，去争去抢，连魏夫人都要把公子华送到军中。为了子稷，为了你，为了还留在楚国的戎弟和母亲，我必须变得强大，还要狠下心，舍得让你去冒死。而小冉，你是男人，你是阿姊的弟弟，只要你强大起来，我们才有新的朝气。”

秦王驷点了点头，晓得她的伤感：“还是舍不得？”

秦王驷坐了下来，与她并肩看下落日：“那么小的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

芈月替他系上腰带，又将他衣袖领口拉起，打量他穿的这件衣袍是非如何。她之前叫人问来了现在魏冉的身高，但毕竟不是亲身量，还是略有些偏差。她手里不断，口中低声道：“当日孙武为吴王练兵，留下这兵法十三篇在吴宫当中。吴王阖闾凭此破楚，几乎毁了大半个楚国。厥后越王勾践灭了吴国，自吴宫中获得这兵法十三篇，藏于越宫。父王……”她顿了一顿，想起她的父王与魏冉可不相干，又改了口：“我父王当年灭了越国，自越国得此兵法，藏于宫中。只可惜父王驾崩今后，新王不恤政事，这兵法便明珠蒙尘，无人过问。我离宫那年，为阿姊清算嫁奁时发明了它，就悄悄地誊写了一份在帛书上，藏于身上带走。孙武兵法，虽有传播在外的断简残篇，但都残破不全。人间最全的，除了楚宫中那十三卷竹简外，就是这绵袍中缝着的帛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