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商君墓(1)[第1页/共5页]

秦王驷却看了芈月一眼，嘲笑道：“你感觉奇特吗？各国推行新政，无不君王更易就人亡政息。寡人当日身为太子而反对新政，商鞅天然怕寡人继位新法不保，以是力劝君父废去寡人，乃嫡亲身派人追杀寡人……嘿，幸而寡性命大，寡人不死，就是他死了！”

缪监将一只提篮交给芈月，芈月接过，紧紧跟上秦王驷。

芈月猎奇地看向远处，问道：“如何？”

“不错，受命于天，岂受人制。”秦王驷点了点头，轻拍着木条道：“寡人要保商鞅，岂会保不了。可寡人不杀他，如何泄寡民气头之怒。天子之怒，伏尸千里，只让他五牛分尸，嘿，便宜他了！”

秦王驷走到墓前，哈腰拨去墓上的草根。芈月满心迷惑，却不敢出声，见状忙放下提篮，也跟着上前拨草，打扫墓前，不待秦王驷叮咛，便翻开提篮将内里的祭品一一摆到墓前，再退到秦王驷后。

公然见他眉心微微一皱，芈月细看，公然他的掌心便有几根木刺直刺入肉中。幸亏身为妇人，针线之事乃是家常，她固然锦衣玉食，平常袖中却也带着针线等物，当下忙取了银针，谨慎翼翼地为秦王挑脱手心的木刺。

见着他半天不动，芈月鼓起勇气问：“大王，您曾来过这里？”

秦王驷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俄然一阵阴风吹起，吹卷残叶。

马车一起向东而行，轻车简从，不过州县，只用了两天的时候，便到了秦驿山。别处春光明丽，但秦驿山却还是一片萧杀，波折到处发展，门路难行。

她自是晓得，因为缪监被禁止跟上，便要让她跟上，免得大王身边无人。她固然也有些担忧本身跟上，会不会拂了秦王之意，但终究还是大着胆量跟上去了。

说着便往山下走去，芈月忙清算了提篮，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芈月看着他这一掌拍下以后，木条上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她来不及说甚么，仓猝拿起他的手。这类未颠末打磨的木条上面有很多木刺，瞧他的模样，只顾发作，看模样必是没有重视到此。

秦王驷俄然翻身上马，道：“寡人想走一走。”

秦王驷也不说话，任由她在那边繁忙，直到将掌中的木刺一一挑去，方轻叹一声：“你说，你不是个聪明人。实在，寡人也不是个聪明人。”他负手看着远方，远山连缀，一望无穷，他嘿嘿嘲笑：“聪明人会晓得趋吉避害，晓得自保，晓得哑忍，不会做对本身倒霉的事情……但是，人间要这些琉璃蛋似的聪明人何用呢？”他轻视地哼了一声，转回目光，看着商鞅之墓，长叹一声：“人间有一些磨难，倒是必须直面以对，必须以身相抗，披荆斩棘，如此，才配耸峙于六合之间。”

芈月正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前去，却见缪监猛使眼色，要她跟上。

风起了，黄叶飞舞，芈月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她抬手看着本身的掌心，秦王驷杀了商鞅，又来祭奠他。那么，她有没有甚么人，是她想杀了今后又会来记念的？她摇点头，她想杀的人，有楚王槐、有楚威后，可他们死了，她是不会有任何记念的，她只会感觉杀得不敷快。她记念的人，有她的父亲、有她的母亲、有不幸惨死的魏美人，另有活着的莒姬、芈戎。

此处已经无路，秦王驷下了马车，转而骑马而行，直至山上，马不成行，便上马步行上山，芈月一向冷静地跟在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