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君王心(1)[第1页/共4页]

玳瑁立即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季芈既已经入宫，她若不为媵，莫非教她这平生便如许知名无分没于后宫不成？王后既然爱重她，对她有姊妹之情，天然当相携互助。你予她繁华，她辅您主持后宫，岂不分身其美？”

芈月浑身一颤道：“你，还记得娘吗？”

玳瑁吓了一跳：“王后谨慎些。”

她话未说完，芈姝便已经掀了几案，几案上的什物乱滚了一地，吓得玳瑁忙膝行上前，抚着芈姝心口不住安抚：“王后休恼，细心伤身……”

魏冉却倔强地杜口不言。

芈姝似触电般猛地坐起：“季芈？”

玳瑁无言以对，芈姝便喝道：“这室中气闷得紧，把窗子翻开！”侍女不敢开窗，只偷眼看玳瑁，芈姝更加狐疑，问：“你看傅姆做甚么？”侍女无法，只得将窗子翻开，这一开窗，那丝竹之声便更加较着。芈姝走到窗边，侧耳听了听，转头问玳瑁：“这是那里来的乐声，竟夜不歇？”

魏冉点头，吭哧吭哧地说着：“我记得，娘给我唱歌，娘整夜抱着我哄我睡觉……但是有一天我醒过来，就再也找不到娘了……阿姊，娘到底去那里了？别人都说她死了，她若不是殉葬的，那她是如何死的？”

不想魏冉低下了头，还是不说。

此时蕙院里，芈月正为魏冉讲授秦诗，先是教魏冉背了一遍：“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夫君！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才又拿起竹简，在竹刻着的秦篆边用笔写下对应的楚篆来，两种笔墨对应看着，以便早早学会秦字的写法。

芈月放下竹简，气得颤抖道：“你站着，我去找荆条来。”说着便真的回身进屋找了荆条出来，却见魏冉仍然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缪监悄悄察看了一下芈姝神情，只见芈姝固然闭着眼睛，听到秦王驷的话却仍然是率性地一转头，贰心中暗叹，上前一步轻声提示道：“大王，王后安卧养胎，不成劳累忧心。”

芈月惶急交集，伸手拿起竹简威胁道：“说，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玳瑁一喜，斩钉截铁隧道：“她如何会不肯？奴婢这便去寻她。”当下便退出，到库中寻了一套金饰，叫侍女捧着，随她去了蕙院。

芈月站起来，拉着他的小手走进屋中，拿了巾子给他拭净了小脸。魏冉却俄然又问道：“那娘是如何死的？”

芈姝听得出她话中之意，思忖了一下，苦笑一声，看了看本身隆起的腹部，道：“我晓得傅姆之意。事到现在，我连孟昭都已经安排去奉侍大王了，另有甚么看不开的？你的意义是，再安排谁去奉侍大王；又或者是，大王看中了谁……”她的话语中，已经没有昔日的妒忌之心，却只要淡淡的无法。

玳瑁亦知她的苦衷，只是现在她们在秦宫已经面对窘境，一些谨慎思也只得先抛开，再如何对芈月故意结，也好过她们这一群人当真让魏夫人扳倒，当下劝道：“老奴有罪，不该该说如许的话。可王后您细想，要拉回大王的宠嬖轻易，长得够美就行了；但是如果想要夺回宫中的权益，那就只要让季芈去争宠……”

魏冉似模似样地点点头，道：“晓得，讲的是殉葬。”

这一夜饮宴甚久，因夜深人静，再无杂声，这丝竹之声自披香殿竟模糊传到了椒房殿来。诸宫女和内侍亦晓得这乐声从何而来，不由窃保私语，却不敢让王后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