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拆骨[第2页/共3页]
一个死活都不肯走,另一个硬推着非要赶人走,就在这二人胶葛不清的拉扯当中,只听“啪嗒”一声,疯少藏掖在兜里的那对儿三寸绣花鞋,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惹得胡大探长惊“噫”一声,当即弯下腰去抢着捡了起来,就跟馋猫偷着了半点腥味儿似的,把玩在手中,嘴里头啐个一口:
话犹未完,胡有为两眼一向,瞪着红艳小鞋儿鞋面上绣的那俩字,唇齿磕碰在一起,痛得胡爷“嗷”地嚎了一声:“好像?!混小子,你、你你你……”一只手抖呀抖地指在了疯少鼻尖儿上,人一上火,舌头恰好就打了个活结,只磕巴出个“你”来。
男人陪女人购物,多数是耗损体力及耐烦的一桩苦活累活,不消磨个大半天,扫完每一条街的每一个店面,如何也回不到家门里。
闯下大祸,心中自是忐忑难安,疯少在街头踯躅,揣摩来揣摩去,脑筋里灵光一闪,俄然想到小我,顿时两眼一亮:摊上这毒手之事,自个何不去找他?或许此人还能帮上点忙!
一只脚已然踩了下去,俄然,他听到后院内宅那头,炸来一记呼喊声:
“好啊你小子,又去哪儿撞了个大运?女分缘倒是挺旺的,飞来艳遇?本探长可得好好瞧瞧,这双香鞋是从哪家妙人儿莲足上脱的……”
“你到底行不可呀?”丁夫人一顿脚,捋起袖子,“不可就让我来!”
胡爷用力抹一把脸,转回身来,敏捷拽住“出墙红杏”,冲到家门口,翻开门,将这花枝招展的“红杏”硬生生塞回到门里,扔出来那几大包东西,而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他自个儿挡在了门外,将阿谁千年祸害、万年疯子,拦在外头,摆出了一副“就不让你进门”的姿势,没好气地问:“你又来做甚么?”
“我……”疯少一开口,胡爷就急着打断了他:“去去去!你个疯子一来准没功德!啥都甭说了,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这小庙可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走好勒,不送!”
疯少手中有了器具,也不迟延,让丁夫人举烛照着丈夫后背,他抡起锯子,上前来照着根雕美人紧粘在丁翎背上的阿谁部位,一咬牙,锯了下去,倒是锯得极谨慎的。
丁夫人正在气头上,饶是贰心中再多惊奇,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兔子似的一起惊逃,直蹿到后门外,离了那条小胡同,疾走出三条街,才停下来喘口气,用力拧一拧自个的脸——痛痛痛!真不是在做梦!
“朋友,连个桩头雕塑都割不下,你这是银样腊枪头,中看不顶用的?”
而这个“不端庄”的、“半吊子”的疯子,功德没办成,落下这烂摊子,被苦大仇深的苦主连轰带撵的,赶出了房间。
“你、你你你……”丁夫人抖动手指头,指向疯少,“你个疯子,你要行刺我亲夫?!”
“欸?等、等等……等等,胡爷!胡长官!胡大探长!你先听我说……”疯少不肯走,胡有为手底下也不含混,连推带赶,只差没把脚底板往人屁股上踹,“不听不听!本探长如果再听你一字半句的疯话,没准儿我也得变得不大普通!走,从速走!有多远走多远,不准再返来!”
直比及太阳都快落山,门外干耗了老半天的疯少,总算盼到胡爷偕同三姨太姗姗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