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天赐良机[第1页/共3页]
赶巧给她碰上那婆媳俩出门时的场景:丁老太走在前头,手里攥着一串玛瑙佛珠,一边走一边嘴里还神神叨叨的,不知念了哪门子的经?痴娘灵巧地跟在背面,手里拎了一篮生鲜生果,百依百顺地随婆婆一道出门去。
孩子的哭声直往耳朵里钻,当娘的烦躁地皱起眉头,表情本已极差,这会儿更是气闷得很,忍不住又在内心头谩骂起阿谁死老太婆来,总感觉这老东西无私透顶,她的孩子都如许了,老东西还把痴娘唤了出去,再没人帮她顾问孩子,困了乏了,她都没法安睡下来。
现在,到了妹子的夫家,她可不能再吃这哑巴亏,如何着,也得为自个儿的将来合计合计,想个别例,先把脚根儿扎稳了,在丁家争个一席之地,免得今后再刻苦遭罪!
她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给自个撑腰。
王妩怜恰是如此。
这一回,她没有再仿照痴娘的穿戴,而是换上了那日吟风居里穿出来的妖艳裙装,搽胭脂点绛唇,描眉打扮,这一番“刀尺”,将她那明丽诱人之色,显衬得淋漓尽致!
当了这么些年的童养媳,常日里忍气吞声、干这干那的,厨房里的活儿几近由她一人全揽了,偷个懒还得挨公婆的骂,现在,好不轻易熬到公公婆婆年事大了,她翅膀也硬了,能顶上嘴了,哪知到头来,在婆家还是啥都没捞到,饶是她阴柔着性子跟姑婆们“斗法”,还是儿是寡不敌众,还白白的玷辱了名声,在阿谁北方州里,待都待不下去了,她只得拖带着自个与前夫的娃、背着个累坠,一起南下。
王妩怜坐在床边儿,拧着一根湿毛巾,覆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骧儿?骧儿!”王妩怜仓猝伸手想要去安抚儿子,孩子却惊骇地扭解缆子,遁藏着她的手,惊骇得直往痴娘的怀里钻去。
骧儿眼眶一红,泪水在眼里直打转,当着娘的面,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呵,不过是人长得都雅了,招男人的眼,他们自个儿把两只招子落到她身上去,没个端庄地来嬉笑调戏,如何反倒怨她姿势轻浮了?她不过是爱打扮了些,懒了些,可不是下田干活的农妇,皮糙肉厚的,自个儿长得跟无盐丑女似的,内心还不平衡,还瞧不扎眼她了?
看模样,今儿这婆媳二人,又得去庙里烧香拜佛、求安然了。
“骧儿!不准把明天的事说出去,对任何人都不准提!闻声了没?”房间里再无旁人,王妩怜沉声望吓,吓得孩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忍着痛点了头,她这才和缓了神采,伸手重柔地抚摩着孩子那一头软发,欣喜道:“骧儿真乖,听了娘的话,你小姨和姨父他们,不会再赶我们走了!”
清当局亡后,民国初年仍见于官方的七出条律,那一家人竟冠给了她三项恶名,以此作为休妻的来由。
饶是耐着性子哄骧儿不哭了、垂垂睡去了,她心头憋的一股子火气,却还没消,疲惫极了,也没半点睡意。
骧儿他爹也是的,听几句闲言碎语,就说骧儿不是亲生的,被家里那七大姑八大姨调拨几句,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她那里受得了这窝囊气,嘴里头顶撞几句,挖苦调侃,连大伯子的软肋都被她狠狠掐捏了一把,惹得他那丑媳妇醋劲儿狂喷,里里外外的辩论不休,家丑传扬,招外人闲话了,那一家子人颜面上就挂不住了,同仇敌忾似的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竟然横了扫帚将她逐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