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血溅三尺[第1页/共3页]
“瞧瞧你,还说你能喝,吹!你就吹吧!”丁翎指着醉倒在地的郭老三,五十步笑百步似的,他自个都醉得不可了,还在笑别人,边笑边打着酒嗝,迈开醉罗汉的步子,踉跄着往内宅里屋走。
醉态可掬地扶着墙、沿墙根摸转了一圈,才摸进自个那屋去。
就在丁翎还不放心肠几次转头看时,郭老三已连说带劝、连拉带拽的,将他带离了这闹哄哄的后院,穿过厨房,一脚迈进酒楼,呼喊几嗓子,唤了酒保来,当着店主的面点了酒菜,这当口,郭老三满脑筋还想着揩油占便宜,捞点香的辣的,趁机来湖吃海喝一顿!
经他这一拽,王妩怜紧紧握在手中的一把剪子,才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仰起脸来,看着丁翎,眼中急闪着泪花,又惊又怕地颤了一下嘴唇,猝然一头扎进他怀里,耸动着肩膀,嘤嘤抽泣:“她、她与我吵着斗着……不、不知如何就、就发了疯一样,揪、揪我的头发,我痛极了就逃……躲、躲进屋来,她、她就追出去,持续与我缠打在一起,我、我反被她掐了脖子,就冒死挣扎……挣扎着摸、摸到了这把剪子,当、当时太、太混乱了……我、我不知如何就、就……”
心腔猛地一缩,他霍地撑坐起来,用力瞪眼看去,屋子里也未掌灯,乌黑一片,啥都瞧不清楚,但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却铺满了整间屋子,激烈刺激着他的嗅觉。
酒楼里熄了好几盏灯,只亮着一盏,昏昏地照着那张酒桌,郭老三已有几分醉意,打着饱嗝还在往盘子里夹菜,满嘴油光还沾着酒渍,眯眼奸笑道:“如何样?老哥我没说错吧,你竖起耳朵仔谛听,后院那头不是没动静了么?估计姐妹两个都闹腾够了,都消停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
“这、这……”
“怎、如何回事?”郭老三嘴里喷着酒气,勾着丁翎的脖子,大着舌头奇道:“你媳妇跟、跟你姘头呢?都、都进屋了?怎、如何不点、点个灯……哎呀!”说这话的工夫,脚尖儿就磕碰到花盆,一个大马趴直接摔到地上,他嘴里还含混地咕哝了几声,自个儿翻了个身,就那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回廊空中,两眼一闭,呼噜声高文,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血腥味!
入秋后,雷阵雨颇多,秋老虎余威仍在,夜里一下雨,闷热的暑气随雨水蒸腾起来,南边的氛围也变得闷闷湿湿的,小镇上家家闭户,熄灯入眠,丁家酒楼也终究打烊,店主让伴计简朴清算了一下,就催着厨子与酒保由前门出去,讨个远路回长工房舍那头安息,自个则仓猝关了前门,细心查抄了一番,确保门窗关妥,才又坐回到角落里那张酒桌旁,留下郭老三陪他解闷儿。
幼年时手足情深的这对姐妹,现在却闹得水火不容,辩论撕打之时,双双滚跌在地上,揪头发扯衣服,滚打在一起,丁翎上前拉架,脸上反被抓出道道血痕,就连摔伤了腰、躺在屋里头安息的丁老太也闻了动静,在屋中焦心肠喊:“翎儿,出甚么事了?”郭老三却在一旁闲闲地吹口哨,瞧热烈,时不时还鼓动几句,煽风燃烧,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咝”的一声响,洋火擦亮,扑灭了蜡烛,这间屋子才亮堂起来,丁翎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了乍现的光焰,秉烛往四下里一照,他的神采突然惨变,浑身一颤,几个踉跄,今后急退三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