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庙[第3页/共7页]

“他的伤已入骨，需求撤除腐骨，洗濯伤口，缝合以后，再涂药包扎。不然骨髓已坏，髓毒若沿着骨头逆行而上，达至内府，他必死无疑。”

“多谢。”荷衣抱起了慕容无风，找不到别的衣裳，只好又找了一件厚厚的毛毯将他的身子包了起来。

她抱着他茫然地走出门去，雨早已停了，天涯已暴露了一线曙光。

荷衣吃惊地看着她，道：“你……你好狠心！”

薛纹看着她，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你先用针封住他统统的止血穴道。别的，将三枚金针插在他的‘中枢’，‘神庭’，‘命门’三穴上。他会完整地昏倒畴昔。”

过了好久，仿佛回光返照普通，他又勉强地展开了眼。

但是，他的眼垂垂地变得越来越沉重，垂垂地失却了光芒，终究，缓缓地闭上了。

荷衣也懒得刺死她，便道：“起来，把床让出来。”

薛纹道：“多谢。我想，他已经将近出去了。”

“嗯。”

他的呼吸倒是不平常地短促而纤细，仿佛连呼吸的力量也垂垂尚失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到山顶，找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

慕容无风喘气着道：“我……我没有抛下你。你将我葬在……谷里，我……我岂不是……岂不是一向陪着你？”

荷衣的脸顿时通红。

慕容无风衰弱地笑了笑，道：“你看……这个菩萨连个脑袋都没有……”

看着他昔日惨白肥胖的模样，她的确想像不出他的身上竟然另有这么多的血能够流。

她悄悄地揉了揉他的胸口，柔声道：“你别怕。我会……永久陪着你。”

荷衣眉头一拧，道：“为甚么动不得？”

妇人道：“薛家堡神针世家的名头，想必你必然传闻过。若论医术，普天之下也只要神医慕容能与之相提并论。”

荷衣道：“你如何会在这里？又如何会被人砍了……砍了……”心中一凛，不由得想到她与慕容无风的遭受如此类似，这个“砍”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她的长发在晨风中飞舞着，和那天一样地拂过他的脸颊。而她脸上的神情倒是如此绝望。

他闭着眼，安静地躺着。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甚么东西？”

荷衣悄悄地吻着他，道：“你情愿的，是么？你一向情愿的，是不是？”

薛纹踌躇了一下，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即便现在他的伤口已然无碍，他也……他也很难活过明天。”

“他们的父亲也不戴着顶绿帽子么？”

她涂上药膏，用白绫紧紧地裹住伤口。又将剩下的生肌散涂在另一条伤痕累累的腿上，然后将床单重新换过，又给他换了一件洁净的衣裳。

“那只因为我们点了他的穴道。他昏了畴昔罢了。他的身子太弱，穴道不能点得太久。等会儿一解开穴道，他就会开端抽搐。他的心脏恰好受不了这类抽搐。以是……迟早……他是要走的。你……你还是想开些罢。何况他的伤口，就算是已病愈，因为拖的时候太久，又在水中浸过，今后每逢阴冷潮湿的气候便会发作，痛得死去活来。早知有这类活罪，依我看，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才好。”

然后她哀伤地跪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

“啪！”那男人恶相毕露，一掌打在她脸上。

荷衣道：“就只缝过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