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何坛主归家探亲，话说登基惠山村[第2页/共3页]

火塘里的栗木噼啪炸开仗星，映得满室暖融融。妙成凤咬了口土豆，甜香的热气直冲鼻腔，恍忽间竟想起儿时随阿爹去金山村的风景。何晓娜正被母亲拉着问长问短，金莺儿忽而指着女儿衣衿上的焦痕，责怪道：“这是如何弄的？”何宏杰闻言问道：“但是路上碰到了山匪？”

马车绕过一道山梁，车轮碾过积雪收回“咯吱咯吱”的声响。“表姐你看，山猪！山猪！我在鹿泉山从没见到过！”妙成凤俄然翻开锦帘，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猩红大氅被北风掀起，像一团跃动的火焰。雪地里三只黑鬃山猪正拱着冻土寻食，闻声声响后齐刷刷昂首，浑浊的眼睛在雪光里泛着凶光。

何晓娜一把拽住表妹的后领将人拉回车厢：“莫要乱动！这牲口建议狂来能掀翻马车！”话音未落，领头的山猪俄然收回一声嘶吼，带着火伴朝马车疾走而来。枣红马吃惊长嘶，前蹄高低垂起，车厢狠恶摇摆，铜手炉“哐当”翻倒，火星溅在毛毡上腾起几缕青烟。

妙成凤的目光追着远处猎户留下的足迹，像极了偷溜下山的小狐狸。料峭北风卷着雪沫鞭挞帘栊，这趟本该两时候的归乡路，在漫天鹅毛大雪里，仿佛要把光阴都染得绵长起来。

“快进屋和缓！”金莺儿将暖袋塞进两人手里。来到屋内，何宏杰怕这公主光临浅显人家不风俗，他也不敢多说话，只见堂屋八仙桌上已摆满热气腾腾的菜肴，炖得酥烂的山羊肉在沙锅里咕嘟作响，刚出锅的蒸饺还沾着水汽。何奶奶颤巍巍从灶台后转出，往妙成凤手里塞了个烤得焦香的土豆：“孩子，路上冻坏了吧？”

何晓娜将承担皮边角掖好，唇角勾起一抹含笑：“既这般想去，便与我同业。只是离了这鹿泉山帝师总坛，可得唤我表姐。”她顺手将备好的羊皮手笼塞进妙成凤怀中，触感温热，明显已焐了好久。

雪后官道覆着层薄冰，枣红马踏在冻硬的车辙上收回清脆声响。车厢里，铜手炉散着袅袅暖意，妙成凤趴在雕花车窗边，睫毛跟着颠簸悄悄颤抖，俄然转头问道：“表姐，你们村叫甚么名字啊？”何晓娜望着窗外连缀雪原，忆起幼年在小川村生长的风景，轻声道：“翻过金山村的山头就到了，叫小川村。”

腊月二十四凌晨，霜雪覆满屋檐。何晓娜将最后一包地软包仔细心塞进藤编箱笼，指尖在箱扣铜环上扣好——这是要带给家中爷爷奶奶的年礼。正欲唤人雇马车，忽听得门环轻响，妙成凤裹着猩红大氅闪入堂屋，发梢还沾着细碎雪粒。

金莺儿眼眶泛红，悄悄拍了拍妙成凤的手：“好孩子，你王母这些年不轻易。”她望向窗外飘雪，“就说这小川村，现在也跟着叨光，村口的石桥修得又宽又健壮，夜里另有长明灯照着...”

何晓娜从小不懂技击，妙成凤但是武行妙手，她抽出金丝软鞭筹算下车，就在山猪即将撞上马车的刹时，远处俄然传来悠长的号角声，惊起一片寒鸦。山猪们猛地刹住脚步，警悟地竖起耳朵，半晌后竟调转方向，消逝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