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屠户的脾气[第2页/共3页]

陆离看得明白，这张柜台是以为他强卖了，他眉头一皱，神采也冷了几分，用心把刀往桌子上狠狠一剁，从砧板下拿出先前那串掉下的钱，丢了过来，说话也冷了几分，“这是张柜台刚才掉的，柜台别曲解，刚才仓促之间，怕柜台给丢了，这才收了起来。”

“真是莫名其妙的怪病。”陆离有些耐人寻味地想了想。

“刚才还说人各有命。”曾勋打断了陆离的话，“现在又不信鬼神。”

那张柜台倒也不觉得意，只是看了一眼那背对他的陆离，当真地说了一句，“比来半月如果有对子要对，可千万别对。”

陆离眼眶些许发红，仿佛这番话击中了他的苦衷，他伸手抓了抓围裙，眼中神采热了又冷，冷了有热，终究还是冷了下来。“是了，今后陆离是个卑贱的屠户，曾勋是高堂大官，出入有车马，摆布皆侧目，天然是不能再称兄道弟了。”

“我看倒不是甚么奇特的病，”曾勋面前一亮，打量了那人半晌，又看了一眼陆离，很有些奥秘隧道：“陆兄可传闻过阴官？”

“曾勋。”陆离厉声打断，“人各有命，我陆离情意已绝，此事不要再提，不然你我，再也休要说话了。”

陆离白了一眼曾勋：“你有书不好好读，竟读些奇奇特怪的书，难怪功课不得力，大丈夫安身于六合间，可不信甚么狗屁鬼神。”

“打住，”陆离摇了点头道，“命是我本身选的，今儿个我们不提这事，就此打住，你呢，持续研讨你的奇奇特怪，不必跟我交换。”

张柜台怠倦地笑了一下，“这猪肉我要宴请别人，还是得买。”

那人微微一笑，拱手道：“费事陆兄弟了。”

曾勋还欲言语，街上俄然一人倒下，正倒在曾勋身上，曾勋面色大变，陆离快步从砧板后走来，扶住了那倒地之人，在中间椅子上坐了。

“每周一三五来买猪肉，东门王钱柜家的柜台门面，别人算账用算盘，此人奇了，眼一闭的工夫，张口就报，一丝一毫都不差。只是……”陆离脸上淡淡的难过，仿佛非常感同身受，怜悯这个俄然晕倒在他铺面上的青年。

“对对子？”陆离反复着这话，嘴角肌肉抽动，轻视地笑了一下，又看向张柜台，却找不到有影子了。

“你有才调，那是上天有眼，现在却在这里屠猪卖肉，美玉无瑕，偏坠泥沙，那大好宦途等你去管理。”

陆离眼急手快，两步赶到身前，将那人扶住。

买肉的是个青布袍的青年，面庞白净清秀，体质偏弱，数了铜钱给到那双细嫩的手里，接过了猪肉，却不分开，欲言又止。

“那是感谢了，不过猜想鄙人也用不着。”陆离满面喜色，到底是读书的，纵使降落身份来买猪肉，也有一种没法压抑的脾气。

“如何？不急着回家过节了！要学鄙人卖猪肉？”这刚才切肉相称谙练的屠户，也是个白面青年，身高八尺，肩阔虎背，只是他这一身打扮，围裙上皆是血污油腻，他拿起一块油腻的布子擦了擦手，笑了笑，“本日买卖多，可照顾不到你了，曾勋兄啊。”

“客气了。”陆离也回拱了手，趁便把一包猪肉递过来，笑道：“三两，恰好。”

曾勋白了一眼陆离，“说得仿佛我很喜好跟你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