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故人[第2页/共5页]
“你此次赴京虽只是司天监学徒,帮着察看天象给当今圣上推算休咎,但也有些分外的公干。”
“白日多数是不怕的吧?我看地痞闲汉们街头巷议凡说到这些,也多有些眉飞色舞,聊的唾沫星子横飞,都说夜里撞见了也不怕;只是这夜间街上却也不甚畅旺,远不似以往那么繁华了。”
“刻章倒是也要,但还另有正有事要找怀良徒弟。”
“这内里事理么,旁人不晓得,我却晓得。”
“确是如此?”
“若只是天文院詹事局学子局生,白日抄誊写写,早晨绘制星图,何必去那腥臊恶臭之地?”怀良坐在那边做思虑状,只半晌便重现笑容:“或是更近悬案而非天文?公子不必以实奉告。怀良方外闲人,胡乱猜测旁人隐私,非论猜对猜错都有违清规,该罚,来,先饮一杯。”
“这十数年可曾进过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了结生与死,四大皆可空。”
“嗨,现在都城里闹……闹帽妖,民气惶惑的,入夜便闭门闭户,酒坊瓦舍冷僻的很。朝廷大抵也担忧出丧后也一定贩子繁华,可知这东京酒税大宗,都是夜市买卖,故而才有此策。”
仲春初四 中午三刻
“我少年时曾游离南边,见那边山高坡陡,雨水虽多却不能蓄存,稼穑艰巨民生极苦。当时便发愿要以平生所学,寻一高地灌溉之术以利梯田。直到数年前,我从喻浩的后辈处,借到了他撰写的《木经》上部,以此为据研讨水轮槽车,想以此术传授乡里……”说到这里时,怀良神采突变凝重,似回到不堪回想中。
怀良感喟点头。
“这里搭建的并非彩楼,乃是灯节的彩棚。”
“大徒弟,只要冷猪肉了。”
“此事我知啊。不须问徒弟。”边上小乙抢过话去,“便是客岁那枢密使狄青狄大人在城外的宅邸遭了水。便要在城里寻一个住处。”
沈括已然无话可说。
“且听我渐渐说来,看看有无事理……沈公子十数年未进都城,忽而再来,必定是大事。”
他自斟自饮,又饮下一杯,仿佛喝酒就不犯清规普通。那边小乙从邻铺子返来,又端来一盘烤鹌鹑和一盘绿豆糕。
“好嘞。”
沈括细心观瞧临街铺子上幌子,卖文房四宝、簪花香粉、吃食果子的都各有分野,有朱漆杈子分开,也有大相国寺派出办理集市的和尚们坐在条凳上或下棋或喝茶,一片安宁气象。这卖吃食的店面中间,又分时令果蔬、现服从子蜜饯和动碳动火的熟食三类。凡售卖类同的都聚在一起,各自招牌幌子也是光鲜而招摇。
“当月朔别时,听你发愿要游历天下?”
怀良苦笑点头。
他稍一转脸看到天涯外怀良和尚,却见他方才另有些醉眼昏黄,现在眉宇凝起,恶狠狠盯着那肩舆到府门口,众保护将肩舆围的水泄不通,看不到甚么了。
“少年景长,表面天然窜改极大,但是神采却少变。我虽不是过目不忘,记人却极清楚。”
和尚说着自斟自饮连喝了两杯。
“上月起大内已是民气惶惑,克日又缝日蚀,祭坛崩塌了更是风声鹤唳;如此时候,外来俊品人物能随便收支大内,要么是方外会做法事的羽士和尚,要么是懂奇门晓遁甲,善推演知攻防的逸才。公子家与司天监杨春官家世交,杨春官所着《景佑遁甲符应经》专攻奇门攻防,故而推断沈公子此次进京,多数是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