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罪己诏[第1页/共4页]

“我只道女人你如许克死亲夫的硬命，要死了也难……故而不必焦急，对了，为何这公子……”

“我记得，沿着汴河出西水门，在出万神门就到了。杨少卿家在琼林苑边上大宅子，他家后院有观星的土台，另有炼丹的炉子，烟囱极高，一里外就能见到。”沈括把杨惟德家的环境说的清清楚楚，唯恐别人找不到似的。

“我安设好，自会来还这驴。”

“恩公慢走，可要记得来看我。”

她冲到跟前抓住小苹的手高低打量，仿佛一时没认出来：“女人，你但是行乞返来的，怎的弄成这般肮脏。我早说一万遍，不要与那穷酸去乡间，你偏是看不上我们倡优人家要脱籍去做田庄主母，公然吃了这场苦头，提及来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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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惟德打发老婆和仆人筹办饭食并将那头驴送到牲口棚加水加料，然后牵着沈括手往里走，沈括从速扶住老杨。

两人走近花厅，却见已经有人在那边。是一名高大英挺的军官。

“能将大姐你送到，我便了了一桩苦衷。现在正要去杨春官家，你也晓得我应的那件……大事。这头驴是大姐一根钗换的，我不便留用，再者我的脚也好了。”

前面人群拥堵，小苹下了驴牵着走，沈括仍然坐在上面。

“所幸你来了，好好。”杨惟德拍了拍沈括的肩。

仲春初三 中午

“你们看看，我这外甥女毕竟乡间去过，好生有力量。”舅母啧啧奖饰。

“我那心尖上的祖宗返来了？”

徐冲领着沈括到内里，有仆人牵来沈括的老驴，徐冲自上了他的大黑马，两人一同前去榆林巷。

“明天已经申时，先歇会儿，夜间摆酒菜与你拂尘，明日先去军头司拜见包龙图。那军头司便是调查地点，就看那老包的调派了，依我看他现下也一团乱，多数会差你再去勘察现场。”

“门生在路上有些担搁。”

“还能下次相见？”

“这是山西潞州来的军头徐冲，徐节级，现在也在那边听调，一起查案。”杨惟德转向沈括，“这便是我提起的预感日蚀的忘年之交沈括，本日总算到了。”

“恩公你不必下驴，只顾吃你的。”

“你娘舅，舅妈和表兄弟们……”

“也是没心肺的，外甥女丢了也睡得着。快去把她唤醒，说她心尖宝贝返来了。”

只听得楼梯响动，有人群奔驰下来。

敲开大门，仆人出来禀告，不一会儿，杨惟德由夫人搀扶，病恹恹驱逐出来。

沈括再拱手，拨转驴头向西而去，小苹引着一众北里倡优在前面站立，直到沈括转过巷子看不见了才回转。

三人在坐下后，夫人送进一碗面。沈括边吃，边听杨惟德讲授自正月初八白骨道人与儿歌现世后，这不到一月内，十句儿歌应了六句的诸般事情，听的沈括也瞠目结舌，没推测另有如许奥秘诡谲的事情。如此想来路人神采并不料外，而官家惶恐失措，下罪己诏，急着改年号，大略也是为了从速从恶梦中醒来。

沈括从速下来，一瘸一拐上前搀住要下跪的舅母。四周行人也没想到这么多仙颜女子要给一个脏兮兮的男人下拜。

“可苦涩，还微微打鼾。”

“仇人在上，我等有礼，且再受拜。”

“教员恕罪，恕我未能体察轻重缓急，那，现下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