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小眠子，你走吧！[第2页/共3页]

崔小眠心头一热，紧紧抱住玉竹，汉人只道五夷女子暴虐，却不知她们的开阔，爱的开阔，做人也开阔。

但终究她还是踏上了出山的路，阿桑和苗风一起相送，当年她和一两银来的时候，走的并不是这条路，现在才晓得本来这条路比来时更加凶恶。

玉竹浅笑：“他晓得你要走，必然要亲身送你，不然他不放心，我也不好受，小眠子，我晓得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千万不会一丝机遇都不给他的，更不会急着要走，以是我更要遂了他的心愿。”

崔小眠回到白草寨时，却不见了一两银，寨子里没有人见过他。

崔小眠擦擦眼泪，强做欢颜：“玉竹姐，你转告花药姐，就说等我治好耳朵，见了我惦记的人，就会再返来的，到当时，说不定你和阿桑哥已经有了小宝宝了呢。”

“徒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说你的心太大，也太高，但她要你记得，不管走多远，也不管走多久，都要记得返来的路；如果内里的风太大，路太险，你就回到草田来。”

这是她收到的第二柄梳子了。那一年她八岁生日，贺远送了一柄镶金嵌玉的土豪梳子给她，她当宝贝似的藏在枕头里，在桃花寺削发时，缝在贴身小肚兜内里，可惜终究还是留在了桃花城里，除了脚上的金铃铛，这些年积累的金银金饰一样也没有带出来。

一想到她要去偷些几两几吊钱的小门小户，崔小巫女的牙就疼了。

那一刻，崔小眠俄然想留下来，永久和这些族人在一起，不再去想内里的花花天下，也不再想听那些美好的声音。

“小眠子，你走吧，大巫女说的对，你本就是中原柔滑的花朵，硬要把你移植在五夷的大山内里，你会水土不平，也不会欢愉，但是你记着，不管你走多远，都不要帮忙汉人欺负五夷人。小眠子，我晓得你听不到，可我还是想对你再唱最后一次，这歌真好听，但我再不会唱给别人听了。”

重新把崔小眠的行装查抄一遍，又让她把那些咒语和一些常用药的配方背诵一遍，玉竹这才放下心来，徒弟说过，五夷巫女走遍天下都不怕，因为她们有毒，有血咒。

所谓巫女咒，在崔小眠荣任巫女不久便已学过，玉竹说的这类只是最后级的，用在平常糊口起居，最可骇的巫女咒便是用巫女心头之血所施的谩骂，那次的黎水之战，人们一向信赖，黎水人之以是败得如此惨烈，是因为黑草巫女临终前的血咒，这才令阿桑带领的草田人大获全胜。

崔小眠一起前行，走出很远回过甚去，她看到阿桑还站在那边，即便她听不到，她也晓得他在唱歌，唱着那首她教给他的歌。

三年多的无声天下，让崔小眠火急的巴望听到声音，阿桑在她窗下唱了一夜情歌，她也只能从口形上判定出来，她想听到风声、水声、少年的歌声，另有平话先生讲古，高先生的龙门镇。

不管崔小眠可否记着，玉竹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她才想起来一件首要的事。

一两银这类身份，就算在钱庄里没有存款，也能在官府小衙门“借”来银子，她原想跟着他打秋风，可现在只能靠本身了。

想当年她有几千两的身家，现在只要二十两，唉，这就是人生！

崔小眠偷偷问玉竹：“你干吗让阿桑哥也来，等我走了今后再让他过来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