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烟华燃尽[第6页/共6页]

北堂旌如何会俄然吐血的？

"……你要喝两百杯也没人管你。"我气不过，回了句。

暖炉就安排在榻前，上面煨着个小吊子，内里热着冰糖燕窝羹，海兰正用根长柄银勺渐渐地搅动。

我尝试了几次都以失利告终，最后只好不甘心肠放弃，任由他将我抓住，然后渐渐地，他在卧榻之上斜倚了下来。

北堂旌大踏步地走出去，第一句话就是"好大的雪"。

我眯起一只眼，猜疑地看向北堂旌。

幸亏炊火那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我和他的面孔都映得五颜六色的，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甚么端倪。

闲来无聊的时候，我也爬上去过，高楼之上，能将全部皇宫尽收眼底，乃至连玉京也一览无遗。

北堂旌再次大笑起来。

爱过吗？抑或向来就未曾爱过？

我不知他到底想干甚么，因而依言闭上双眼，只听他仿佛打了个响指，然后四周就沉默了下来。我正在迷惑，俄然间，耳中传来一声像是爆仗炸裂的声音，很清脆，但像是从悠远的空中传来似的，然后，只感觉像是甚么光芒五颜六色的，一下子绽放开来。

北堂旌拉着我在榻上坐下。

北堂旌听了，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那神情像是料想当中，又像是带点自嘲。

一想到风云卿，我神采顿时黯然下来。

但是--

风云卿……无时无刻不在驰念着的风云卿……蓦地回顾，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现在，眼神里仿佛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看得我内心一跳，莫名地严峻起来，也只能怔怔地看向他。

"两杯刚好。"他笑道，徐行向我走来。

看着越来越精美与华贵的号衣与无数贵重的礼品，我竟然只要一个动机。

寝殿当中，只剩我和他两人。

雪已经下了一整天，在傍晚的时候停了，从窗户看出去，殿外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宫殿的飞檐走壁，都堆满了积雪，将屋顶染成了一色的乌黑，连树枝上都堆满了，银装素裹的天下。

北堂旌今晚表情仿佛很好，见我不睬他，也只是悄悄一笑，还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更捂在怀里："如何在屋里都冰冷冰冷的？等下如果出去，还不冻成雪人儿啊？""出去？"我惊奇。

"如何像只猫似的蹦来跳去？"他戏谑道，"看起来精力不错。"北堂旌的行动都很和顺，不会弄疼我，但是力道却都恰到好处地让我没法摆脱。

可他不说，不代表那些宫女们也不说。宫墙外的闲言闲语，宫墙内的群情纷繁，宫女们平时无聊，也只要说这些八卦来消磨时候。

他一向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榻边。

"半夜半夜的，要夜游皇宫吗？"我出声问道。

我悄悄吐出两个字。

"夜儿……"他低声唤我的名字，一如畴前。

"都雅吗？"北堂旌的声音在耳后低低响起，暗沉沙哑，像是压抑着甚么，可我偶然去细想，只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