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两只穷鬼】[第1页/共3页]
运河水面哭喊声震天,很多商贾跪地告饶。他们也不想运私盐啊,是权贵硬塞出去的,不帮手带私盐就没法过关,那些私盐还占了他们运货的船舱。
这些漕兵都是刘玺的部下,接到号令以后,竟然不再看漕运总兵一眼,认当真真持续搜索过往船只。
翁万达逼问:“那刘将军还在等甚么?为了清查盐务,播州土司兵变都不怕,王尚书还怕那些宗室权贵?”
被巡按御史参上一本,此次回京别想升官了,只求不要被降职就好。
一个武将中的异类,一个七品巡按御史,就如许结伴前去淮安钞关,筹办对着天下私盐核心地区开刀。
刘玺面不改色,浅笑道:“顾总兵,顾侯爷,刘某刚满月就丧母,少年时又丧父,外祖父自幼教诲我清明净白做人。从运粮把总到漕运参将,二十多年来不私取一粒漕粮。我身上这件官衣,已经穿了六年,补丁多得能跟乞丐比。我的妻儿后代,亦是穿着不完,每日以青菜汤饭充饥。穷鬼、刘穷、青菜刘,这些诨号于我而言,不但不是热诚,反而更似嘉奖。你本日杀我,也算全了我的名声,为国为民而死又有何惧?”
那位来自江西的按察副使,顿时神采惨白。官船带黑货实属平常,大师早就见怪不怪,乃至沿途钞关都懒得查抄,但被巡按御史抓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他此次是考满回京述职,趁便带些瓷器北上,不消交税还不花运费,赚到的利润全都装进自家腰包。
堂堂的镇远侯,堂堂的漕运总兵,面劈面前混不吝的部下,握刀的手臂竟然开端颤栗。
半个小时以后,向翁万达复命:“翁御史,船上并忘我盐,但私带景德镇瓷器数十担。”
刘玺还是浅笑:“三年前,我就该死了。”
张鹏更加自惭形秽,躲进钞关不敢再出来露面。他明显是文官,却不敢获咎权贵,反而是一个武将挺身而出。
“翁御史,此条官船没有私盐,但带了几百斤铜料。”
客岁实施新盐法,两淮地区属于重点鼎新工具,很多囤户丧失庞大,又开端猖獗往漕船上塞私盐。
漕兵们开端搜索第二艘船,就在此时,漕运总兵、镇远侯顾宁俄然来了。顾宁气愤非常,指着刘玺破口痛骂:“好你个青菜刘,戋戋一个参将,就敢反对钞关官船,谁给你的胆量!你是淮安漕运参将,你的职责是保持漕运畅达,这一艘艘渐渐搜检,误了漕运你担待得起吗?给老子当即把兵收回来,不然扒了你的皮!王八蛋,一个武官去读书,脑筋都他娘的读傻了!”
方才还恭敬非常的翁万达,俄然厉声斥责:“甚么青菜刘、穷鬼刘,还觉得你是武官中的廉洁之辈,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你怕那镇远侯,某却不怕,某这就单身去淮关清查私盐!”
面对本身的直部属属,刘玺挺直腰板:“顾总兵,卑职身为淮安漕运参将,自是不能管私盐的事。但如有人用漕船运私盐,便在卑职职责范围以内。请顾总兵不要禁止卑职恪守职责!”
“翁御史,这条商船有私盐上百石,是否扣下?”
刘玺让部属搬来一张太师椅,就坐在运河边上,对翁万达说:“翁御史,兵都交给你,渐渐去查吧!”
刘玺冷哼道:“搜索私盐!”
此时现在,翁万达固然只是七品御史,穷得身边连一个家仆都没有。但他孤身坐在那边,却无人敢打搅他审案,半途有权贵虎伥过来,翁万达厉声斥责道:“翁某头颅在此,不平者且自取之。本日但有异动,只要翁某不死,肇事者一个都别想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