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入幕之宾】[第1页/共2页]

张璁又说：“弊端则来自于稼穑。若开海胜利，工商必然畅旺，群众趋利而疏于耕作，桑麻、棉花尽夺良田。则浙江、福建两省漕粮锐减，两省反而需求向外购粮。一旦碰到湖广、直隶大灾，浙江、福建恐怕粮价飞涨，饥荒各处！”

张璁说：“百余年来，福清薛氏所出的进士，仅二三人罢了。但薛氏与林氏世代联婚，而林氏如果算上旁支，进士已出了数十个！薛氏、林氏之宗脉，不但遍及福建，并且已经分散到浙江和广东。”

王渊持续探听：“宁波杨氏有何跟脚？”

如果能够拉拢宁波杨氏，王渊开海将事半功倍。如果杨氏冥顽不灵，那王渊也不介怀做破家总督，让杨氏一族再次回到连草房都没得住的地步。

王渊说道：“吾有一重担交于秉用先生，压服宁波杨氏共同开海！”

张璁说道：“元末明初，全部县都是杨家的。太祖天子打击豪右，杨氏礼房一脉直接绝嗣，义房一脉抛家舍业，只剩下几间草房。杨氏族长与夫人，连下葬坟场都找不到，可谓死无葬身之地。乃至被人诬告，连几间草房都保不住，只能再次搬家以租房居住。“

张璁拱手道：“弘治八年落第，六赴会试，皆不第。”

王渊问道：“浙江本地就没有海商吗？”

王渊俄然起家上前，握住张璁的手说：“秉用先生大才，可愿留下为吾入幕之宾？”

此中舶主最牛逼，统管飞行批示、船货买卖、疏浚官府等等，属于真正的“哒哪”。有些舶骨干脆不本身出海，只出钱打造海船，招揽海商、海盗，或者干脆把船租出去收佣金。

王渊也不考讲授问，直接问道：“朋友对开海如何看？”

“宁波杨氏。”张璁有问必答。

张璁说：“传授私塾，勉强为生。”

王渊又问：“如何发财的？”

张璁笑道：“说来也奇特，自弘治朝以来，杨家一个进士也没有，倒是举人出了一大堆。”

读书窜改运气啊。

张璁说道：“无益有弊。”

张璁说：“杨氏虽抛家舍业，却从未丢弃书籍，家传《易》、《诗》、《书》，三经皆通，信奉陆氏心学。”

王渊点头道：“此言甚是。”

张璁问道：“总制筹算如何开海？”

王渊细心打量此人，大脑袋，络腮胡，矮个子，小眼睛，竟然有点像午马扮演的燕赤霞。

这些内幕，海盗出身的庞健，是不如何清楚的，还得问张璁这类举人才行。

张璁笑答：“固所愿耳。”

王渊只晓得张居正，却不知“大明鼎新之前驱者”张璁。但是，只听这番谈吐，便必定是有真本领的。

王渊倒吸一口冷气，宁波杨氏可骇如此！

张璁说道：“有，但不陈范围。浙江不管是士绅，还是逃户海盗，凡是想要做海商，都必须去福建订购海船。而福建海船，又被福建大族所控，怎会让浙江海商强大起来？浙江本地豪绅，首要还是做陆商，他们四周收买货色，卖给福建海商远赴日本发卖。”

王渊唏嘘道：“这个杨家，也算多难多难了，竟然还能东山复兴。”

张璁反问：“王总制可知，浙江最大的海商是哪家？”

“朋友是举人？”王渊问道。

张璁听完，浅笑不已，拱手道：“如此，鄙人倒有几分掌控，就看杨家是否识时务。”